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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时常有些陌生人到他那里去,他们走的时候都遮遮掩掩地带走一些东西。我知道,老唐太斯开始变卖他所有值钱的东西,因为不这样就没有吃的。最后我在房东那里得知,可怜的老头已经山穷水尽,因为他已经欠了房东三个季度的房租,房东不得不赶他出去。在他再三的央求下,房东同意宽限一个星期。在头三天,我还可以听到他踱步的声音,可是到第四天时,我发现有些不对劲。于是,我不顾一切地跑到楼上,发现他已经憔悴得不像样子。我赶紧找来莫雷尔先生和美塞苔丝。他们为他请了一个医生,医生说他患了肠胃炎,必须适量禁食。当时我也在场,我看见老人在听到禁食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微笑。我猜那是因为他已经完全可以按医生的嘱咐而不再多吃东西了。等到美塞苔丝第二次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和从前两样了。美塞苔丝只好和莫雷尔商量,无论如何都要把他送到自己住的地方去。没想到,老人不但不肯,而且还大哭起来。最终,他们只好放弃。美塞苔丝决定留下来照顾他,莫雷尔先生临走的时候则将钱袋留在了壁炉架上。可是,老人从此再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绝食九天之后,便在绝望中死去了。在这九天里,他一直都在诅咒使他陷于惨境的人。临终的时候,他让美塞苔丝转告爱德蒙,他在临死时还在为儿子祝福。”
教士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然后用手压在干涩的喉咙上问道:“您确信他是死于……”
“饥饿,先生,是饥饿。这一点我完全可以肯定,就像您我都是基督徒。”卡德鲁斯答道,“您好像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
“是的,它太动人了,也太可怕了。尤其可怕的是,这一切并非天意,而是人为的。”教士用嘶哑的声音说罢,颤抖着拿起了身边小半杯水,一饮而尽。当他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卡德鲁斯发现他脸色苍白,眼睛发红。
“他们是谁?你告诉我,告诉我这些用绝望杀死儿子,又用饥饿杀死父亲的凶手到底是谁,要知道,您是答应过我的。”教士的口气带着威胁。
“他们就是弗尔南多和腾格拉尔。两个嫉妒他的人。前者可能是为了爱,后者则可能是出于野心。”
“怎么说?您能把这种嫉妒心说明白一点吗?”
“是他们告密说爱德蒙是拿破仑党的成员。”
“到底是谁?说清楚些,真正有罪的是哪一个?”
“两个人都是,先生。一个写信,另一个去投的邮筒。”
“他们是在哪里写的?”
“吃喜酒的前一天,在瑞瑟夫酒家。”
“果不其然,果不其然,法利亚,你对人和事的判断真是太准确了。”教士不禁轻声自语道。
“什么,先生?”卡德鲁斯问道。
“噢,没什么,没什么,您接着说。”教士答道。
第27章 回忆往事(3)
“信是腾格拉尔用左手写的,因为只有这样,他的笔迹才不会被认出来。把它投入邮筒的则是弗尔南多。”
“既然,您知道得这么清楚,说明您当时也在场?最起码,您应该是个见证人了?”教士有些急躁。
“是的,您说得不错,我的确在场!”卡德鲁斯哽咽着说。
“那么,您为什么不出面阻止这种无耻的事情发生呢?”教士问,“莫非您也是同谋之一?”
“可是,先生,他们当时已经把我把灌得酩酊大醉了,我几乎丧失了知觉,虽然我当时在场,但对于周围发生的事只有一点模模糊糊的印象。再说,他们一再向我表示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并没有什么恶意。在那种情况下,我还能做什么呢?”
“那么第二天呢,先生,您怎么解释第二天的事情?您为什么不把那件事告诉唐太斯呢?被捕的时候,您不是也在吗?”
“是的,我当时的确在场。可是当我要讲出来的时候,腾格拉尔却拦住了我。他说唐太斯假如真的有罪,真的在厄尔巴岛上过岸,并带了一封信给巴黎的拿破仑党人的话,所有帮他说话的都会被看成同谋。坦白说,那让我很害怕,这样的情形下,无处不是危险,我不敢讲啊!我承认我是懦弱的,但我绝不是存心的。”
“好,我明白了,您只是听其自然,如此而已。是吧?”
“是的,先生,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刻不为此而自责和懊悔,没有一刻不祈求上帝的宽恕。因为我相信,这些事情是有报应的。您看,我现在这样穷苦说不定就是那件事的报应呢。这是我自找的,我应该为我的自私赎罪。所以只要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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