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第2/5 页)
而易见地紧张起来,愈发地低头沉默,连下脚都有一种不愿意踩错地板的严谨。
“李迟舒,”我叫他,“一会儿到家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嗯……都可以。”他抿了抿嘴,又看一眼我背在肩上的他的书包,“重不重?还是我来背吧。”
“不重。”我别开肩,把他伸过来的手抓在掌心里,“感冒好点没有,鼻子都擤破皮了。”
他摸摸自己发红的人中,看了会儿周边绿化,土豆从后头跟上来绕着李迟舒打转,这让他稍微放松了些。
“你高考,爸爸妈妈都不回来吗?”他问。
“不回来。”我笑,“他们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尽力就行。”
很多时候自身的压力都是来自外界的看重。我父母极早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从不在社会层面已经足够重大的事情上给我施压。不优秀没关系,尽力就可以。最后结果如何他们都是欣然接受。
相反,那些我亲妈无比看重的东西,比如八岁那年我随便参加的第一场街舞比赛,第一次单独出国学习滑雪,十二岁自学剪辑后给她在生日上放的祝贺视频,钢琴比赛拿到冠军,又或是十岁那年第一次在跟朋友街头卖艺……这些时刻她几乎都是提前结束工作或者出差而来,从不曾缺席,只是为了给我拍下一张记录的照片。
家里那个琴房早已挂满了我从小到大这些不太重要但偶尔想起来也挺快乐的时光的痕迹。
李迟舒曾经说过我是一个不缺爱的人,他说这话那年还未曾见过我的父母一面。我问他怎么看得出来,他甚至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个给予我爱的人。
他反问我:“你从到大,有过很紧张的时候吗?”
我想了很久:“第一次跟你做的时候算吗?怕我表现不好你不满意。除此之外好像没有。”
李迟舒就一直笑。
笑完过后他说:“沈抱山,你是松弛的。从不缺乏犯错底气的人就是松弛的。”
我一生中有用不尽的试错成本,似乎自小父母就给了我可以失误的权利——没关系,失误了我也是他们最爱的小孩,失误的结果他们也相当喜欢,失误过后我依然能得到和成功时一样的夸赞。
可人的一生被上天分到的好与坏永远是守恒的,我在溢满了爱的家庭里得到数不清的试错的权利,所以没有过爱的李迟舒一次失误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没看紧他一次,就永远失去他了。
接着上天让我重生,让我一辈子如履薄冰,让我舍去我所有的马虎与松弛来看守李迟舒,才肯让我得到宽恕。上天是公平的。
李迟舒不知道脑回路又怎么没拐过弯,沉默了半天才问我:“是因为……你要出国吗?”
“什么?”
他嘴唇动了动,又重复一遍,眼睛低低的:“是因为……你要出国读大学吗?所以他们才不看重你的高考。”
“不是——”我哭笑不得,“你一天到晚都在担心什么?我要出国不跟你先商量吗?你愿意去的地方我才会去啊。他们就是单纯地觉得我考好考坏都没关系而已。”
李迟舒点点头:“这样啊。”
过了入户车库,我带李迟舒上楼,他进电梯时估计是实在忍不住:“你家……都走电梯吗?”
“有楼梯的。”我说,“但是想着你不舒服,早点休息,就电梯上二楼好了。以后咱们的家也安电梯。”
“以后我们的家……”他从负二楼的电梯按钮往上数,“也要住五层楼的房子吗?”
他顿了顿:“如果你想住的话,我们可能要迟一点买。我应该要多存几年钱……”
我捏捏鼻梁,无奈地打断他这些担忧:“一层楼的房子也可以电梯入户的,李迟舒。”
他太不自在了。
我捏捏他的肩:“慢慢了解嘛,反正这个房子,以后几十年逢年过节都要回来的。”
李迟舒:“啊?”
我把头别开笑了笑,考虑到他脸皮子薄,没有接着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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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过后李迟舒的感冒算是彻底痊愈,只是还在正月,最冷的时节,天黑得早又亮得晚,我和李迟舒每个早晨坐车出门时路灯都还开着,马路上一片漆黑。
我经年有晨跑的习惯,每个周一,一直到三十岁也几乎保持着,加之那些年李迟舒身体不好,在床上稍微有点动静我都会醒来看看他有没有不舒服,所以早上五点起床对我而言不算难事。
但现在的李迟舒就不太行。假期因为天冷,他偶尔赖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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