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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孙玉今后亦可一步登天。”
于氏被孙玉说糊涂了,但见她又取了一封信交给她道:“这封信你收好了,若他日我遇了什么不测,你只想方设法把此信呈给皇上,或能换回咱们家上上下下几十口的活命。”
于氏地收了信,只跟明日便是死期一般,悲道:“我一介草民内眷,有什么法子见了皇上呢。”
孙玉想了想道:“你只去找长公主,她看了信的内容,必将你引给皇上。记着,此信事关重大,万不可被人看去。”
又过半个多月。
昭辰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觉得自己掉进了泥潭沼泽之中越陷越深,又似被锁链拴住,一环扣一环直将她拖入深渊之下:私售官粮,引来敌奸,致使前线粮草短缺战事告急,接下来又是私扣战报将满朝文武蒙在鼓里……她承认她是一步错,步步错,直至今日自己把自己逼入了绝境,再无退路了。
可即便如此,当手下谋臣提出让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机策动政变占据京师之时,她还是被吓住了。
这是谋逆!
她立时拍了桌子,只还不容她大声斥责,其余谋臣竟亦有站出来附和支持的。
她傻眼了,她是想当皇帝,却从没想过这个当法,她想只要把雅容和初兰压下去,她便能顺利被册立为皇储,继承大统。
“不,不行!这话我只当没听过,你们也休要再提此事,否则莫怪本宫不念情分!”昭辰定神喝道,只她这话明显带了些不安分的颤音。
时两三位主张谋反的大臣并未住口,反是纷纷上前进言:
“如今形势所迫,此举却是唯一的办法了。前方连连战败,损失惨重,即便皇上执意,这战事也不过勉强拖上三五个月,到时候大军战败而归,皇上必将战败之责迁怒到军粮短缺一事。皇上在位二十几年,一直有心一统天下,如今输在您的手里,皇上可能轻易放过您吗?长公主和三公主那儿也必然会落井下石。到时皇上即便不治您的罪,可这大位之争便再无您一席之地了。”
“再退一步,即便您此时绞尽脑汁倾尽身家凑足军粮运往前线,我军也得上天庇佑逆转战局。到时候得意的却不是您,而是战场立功,助皇上一统天下的长公主!我军攻克蓉城之时,便是长公主被册皇储之日。您这千万分的担忧辛苦却全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承容以如此盖世之功坐上皇储之位,又有哪个能有本事将她拉下来呢?他朝承容登基,以您之势,怕是头一个遭忌之人。纵是念早骨肉至亲的份上手下留情,也不过是被软禁封地,在她的监视之下战战兢兢地了度残生罢了。”
这些话昭辰自己如何不知,如今听人细细讲来,更觉前路渺茫。只在她内心防线一点点被瓦解之际,又闻谋臣道:“如今京城尽在您的掌握,三公主身怀六甲,手中又没有兵权,不过是笼中金雀不堪一击。前线战报皆被您扣在手里,朝中无一人知晓前线战况,咱么只要稍做手脚夸大几分,分次告内阁并在京大臣,只让人以为前线战事一溃千里,只在人心惶惶之际,再来一招釜底抽薪,伪造战报只说:吾、皇、驾、崩……”
昭辰吓得一激灵,瘫坐在椅子上,已然说不出话了。
谋臣又道:“时朝内必然大乱,您手握大权自可号令群臣。三公主驸马为天启皇子,只给她一个通敌叛国之罪,也非无理可循。倒时公主首先发难,以此罪名先将三公主府和四公主府一并围了,再令京畿都统贺将军率兵占据京师,那个时候她们就算想要反手也没机会了。朝中阁老并文武大臣不过是个摆设,谁又敢多说半句?”
“皇上远在天启,受战事所累无暇回顾。待到皇上得了消息,已是兵败如山倒,况您已登上大位,皇帝驾崩的消息已然坐实。纵是皇帝率兵杀了回来,咱们亦可说是长公主拥兵谋反,出兵讨伐。到时候早已损兵折将的皇上并长公主腹背受敌,绝无回天之术。”
时屋内七八位谋臣,原不过两三人有此谋策,只这两三人这番话说下来,只把当前形势分析得头头是道,事事顾得周全,其余几人亦被说动了心思,渐有附和之色。众人之中,唯独孙玉一直沉默不语,冷眼旁观。
三日后,被亲信煽动得六神无主的昭辰避了众人耳目往辅林巷子刘府拜会刘子安。
刘子安一袭青衣长袍,头发较从前又白了许多,却越发显得清雅超凡,只似山中术士高人一般。他并未询问昭辰来意,只邀她与自己下棋,弈毕捻子低语:“险中求胜,时不我待。”
昭辰怔了一下,会意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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