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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皇帝一道恩旨,留在家里侍候萧老夫人。
萧永夜这会儿也确实没心思,府里头一个病倒了,一个又怀着身孕,他心心念念的牵壮就全在这上头了。
“永夜,为娘怕是不成了。”萧老夫人好强了一辈子,眼下倒在了塌上,不仅是美人迟暮,也是将军白头,看了总让人倍感心酸。
萧永夜强忍着不透出半分伤心的意思来,安慰萧老夫人道:“娘,您是有功夫底子的,身子惯来强健,怎么会有事儿呢。您还得抱孙子呢,您看儿子和雁儿也都是半吊子,什么都不懂,还得靠娘帮衬着呢。”
萧老夫人就着丫头端来的茶盏抿了几口水,艰难地咽下去后,说道:“永夜,如今为娘也不担心了,雁儿有了德敬大公主的身份,谁还敢颊负。再加上恪亲王在京里坐镇,你又领着托孤地差事,只要你们自个儿安份,谁也不会来找你们的不痛快。”
萧永夜明白萧老夫人是在交待后事儿了,心里忍不住一阵难受,背过头去擦了擦眼角的泪,这才转过头来道:“娘,本来也没人找我们的不痛快,您且静养着,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别的为娘都不担心,只是雁儿这孩子,手下总是软了些,别人踩着她时,她气愤不已,恨得骨头发疼都成。只要人落了难、受了罪了,就会把恨又咽回去。你看看谢家的那点事,谢君瑞和那姓江的姑娘,要是碰别人,岂止是流放的罪过,杀上三百回也不足,偏偏那后头雁儿还去求情。”萧老夫人到底还不是宫里的人,哪知道顾雁歌的求情也是不得已,没办法,先皇逼着呢,顾雁歌哪能不从。
这话听着,萧永夜倒是挺想解释,可一见老夫人正在说着,又把话咽了回去:“娘,您放心,有儿子守着她呢,再不济还有父王和兄弟们。”
萧老夫人重重地咳嗽几声,丫头拍了拍后才平息下来,说:“你们俩啊,真是一个窝子里的,一个是心软不记恨,另一个呢直性子,又做不出那些阴昧之事。
唉……罢了罢了,你去叫雁儿来,我看看这孩子的胎养得怎么样了,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抱上孙子。”
萧永夜又有些不安地叫了一声“娘”,在老夫人的催促下,才亲自去院子里扶了顾雁歌过来。顾雁歌其实恨不得天天跟在老夫人跟前儿,可老夫人一怕把病气过给她,二怕她心情沉闷着不宜养胎。
“娘,您好些了没有,父王总说让我好好待候您,可雁儿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看着顾雁歌一点点隆起的小腹,萧老夫人的脸上溢满了笑容,病得再不舒坦,看到萧家有后了,心里也都踏实,就算将来下去见了萧家老公爷,也有话回。
“雁儿,你只要好好养着,就再好不过了,娘心里就比什么都舒坦。倒是你父王,什么时候请过府来说说话儿吧,本来是当去拜会的,可眼下我就身子啊……唉!”萧老夫人一直就想跟恪亲王好好谈谈话,两人旧年就是过命的交情,现在又是儿女亲家,不知有多少话要说,可就一直没逮着机会。
顾雁歌是连连应了好,可还没等她去请恪亲王,萧老夫人就在二月初三过世了。本来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处处都透着生机盎然,老夫人却连新开的腊梅花都没来得有看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萧永夜只默默地安排着后事,一声儿也没吭过,夜里夙夜守着灵堂,也从不让旁人插手。也是,旁人倒想插手,可谁有这谪子名正言顺呢。
二月初六,皇帝扶着太皇太后和皇后一块儿来吊唁,虽然只是在院里过过场,但这已经是给萧家最高的荣耀了。
太皇太后柱着拐杜敲地,一声声叹息,最后说道:“阿慧啊,你就是个没辐气的,积年受苦,眼看着要享儿孙福了。你可好啊,连孙子都不抱,你就走了,老身还想留着抱玄孙呐,你个不争气的,怎么敢走在老身前头呢!”
这话说得一个个是泪流满面,太皇太后还抽间隙去看了顾雁歌,顾雁歌情绪倒是很平静。主要是萧永夜也不让她插手,她怀着孩子,眼下才四个月不到,正是容易出意外的时候。她现在一是新妇,二是公主,三又怀着孩子,哪一样都不能进灵堂去,更别提守灵、拜灵了。
“雁儿,别难过,就是永夜难过了,你也得劝着点儿。”太皇太后拉着顾雁歌的手殷殷地嘱托。
顾雁歌想想有些不好受,丈夫在灵堂难过不已,她连灵堂边都不能沾,叹口气说:“皇租母,雁儿倒还好,只是永夜让人担心。他跟谁都装作没事儿一样,娘过后,他就没合过眼,又怕雁儿担心他,总是说没事。唉……这样更让人担心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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