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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烟络一把拉住他,“顾少监,你职责所在,如此要紧的关头怎能擅离职守?况且你若走了,谁能保住无人再从中恶意添乱?”
顾方之在她坚持地目光里,终于不甘心地握紧了双手。
烟络抬了抬帽檐冲他甜甜一笑,道:“你自己小心。”
顾方之深深望着她,微微颔首,忽然提声对着烟络道:“你速回相府,取些药材过来。”
烟络压低帽檐,沉声答道:“是。”说罢,迅速离去。
身后,顾方之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良久,神色凝重。
不知为何,他一直有些不安。
所以,当一个时辰过去之后,那个笑着的女子仍未现身时,顾方之一掌拍碎了身侧的矮几,蹙眉道:“该死!”
耳边传来接连不断的滴嗒声。
冰凉且充满湿气的风自身上拂过。
“下雨了吗?”烟络蓦地抬起铅块般沉重的眼皮,隐隐看见了头顶的白色纱帐。太累了,眼皮又耷拉了下来,遮住了视线。猛地,她像是记起了什么,瞬间睁大了双眼直直地盯着头顶。
乖乖!她家里几时有过这种蚊帐?
她一着急想要起身,却躺在床上半点动弹不得。侧头看了看窗边,似乎透着些许昏黄的亮光,摇弋不定。那里似乎有一张书桌,桌子前面好像有一个白乎乎的东西。她眨了眨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疲惫的眼帘再度撑开时,她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地竟然忘记了吐出来。
那个白乎乎的东西不知何时来到床前,隔着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正专注地看着她!
探到她面前的那张脸漂亮得简直不像是现实中吃着五谷杂粮而生养出来的凡人!他脸色白皙,静静地看着她,一双浅棕色的眼睛清净无比,仿佛深山里清澈见底的泉水,却又好像透着雨后深谷的浓重湿意和空灵色彩;就连此时此刻看人的眼神,也仿若山泉般流转得舒展绵软。俊俏的鼻子,鼻梁挺直,轻柔地呼出泉水般甘冽清净的温润而绵长的气息。微微抿起的双唇透着诱人的浅浅粉色,看起来润泽得过分——这个男人怎么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得过分!?
烟络愣愣地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广阔的天地之间,此时只剩下她面前的这个人。
忽然,他那两道修长的眉毛微微蹙起,款款伸出干净细长的手来。
烟络呆呆地盯死他那双看来比昆虫触须还要灵巧和柔软千万倍的手,却忽然惊觉腰间一痛,不由吐出一口气来。
这才见他轻盈地收了手去,变戏法般地掏出一方洁白的丝帕,细致地净了手——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教他做来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与美妙。他看着她,粉色的唇角微微勾起,瞬息之间绽放出一朵色泽斑斓却隐隐带着艳冶之气的小小笑花。
烟络不由为之一滞。他怎么可以同时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
蓦地,一管空蒙却带着几许柔媚湿气的嗓音轻轻响起,他笑着说:“在下好不容易救了姑娘,你不会活活憋死自己来气我罢?”
烟络怔怔地在他的笑容里陷了进去,摇了摇头。
他仍旧笑着,用空蒙却柔媚的嗓音一点一点蚕食她仅存的意志,他吐气澄净,一字一字缓缓问道:“姑娘贵姓?”
……
烟络一惊,猛地醒了过来。
她微微喘息,望着漆黑的屋子,皱着眉头——五年了,她为何突然梦到师父最初不太正常的样子?
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无聊地看了看四周,这才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被关进了一间又黑又冷的地牢。头一阵一阵地痛着,她揉了揉额角,记起自己本来应该在回家的马车里。她缓缓站起来,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幕大叫了一声:“有没有活人呐?”
“嗖”地一记鞭来,烟络吓得往后跳开,那鞭子“啪”地一声狠狠打在铁门上,发出令人发怵的巨大声响。烟络赶紧噤声不语。
一道略微嘶哑却透着狠辣的男子声音冷冷地出现在黑暗中,“他奶奶的,死丫头,找死啊!”
烟络被他一吓,乖乖地缩回角落里。
地牢里漆黑一片,眼睛慢慢适应过来之后,模模糊糊地看了看周围,全是湿哒哒的青色巨石堆砌着。烟络叹了口气,放弃了掘洞的念头。手边的地上只有一些充满霉味的干草,她只好拣了过来,拢在一起,坐了上去,勉强暖和了一点。
地牢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烟络环抱双膝坐了良久,四肢都有些僵硬起来。她撑着冰凉的地面缓缓站起来,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