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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婧合上书本,感慨道:“谢亦还真是一点都不怕我泄密。”
系统:“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和陆轻雪年少就认识,又一起长大,情同兄妹,当然不设防。”
本着不打破陆轻雪的金漆招牌的目的,宁婧不敢辜负谢亦的信任,嘱咐峥河要小心使用这个库房。一楼二楼都可以用,只是,不能把与魔道相关的书籍带出去,也不要弄坏任何东西,不然谢亦得心疼得嗷嗷叫。
峥河这次可谓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毕竟,他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么多的知识。为了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他格外认真地记下了宁婧的叮嘱。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除了授课以外,峥河午饭后都会来库房看书,晚饭前再离开。宁婧陪他来了一两次,见他知道怎么做了,就没有再陪同了。
这天,日暮时分。
峥河倦怠地合上了手里的书本。今天早上练剑的时候,在阳光下晒得太久了,导致下午有些晕乎。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余光扫到了上二楼的楼梯——前几天,宁婧向谢亦借了一个法器。她自己没空过来,就嘱咐他看完书后,帮她带过去。差点又忘记了。
二楼比一楼要狭小一点,修筑了好几排的墙架,还要一面墙上挂满了长剑。峥河好奇地一个个看了过去,忽然停在了一面锈迹斑斑的铜镜面前。
他听别人说过这个法器。它叫三生镜,以血为魂介,便能看到自己的前世。
只不过,这显示的前世,并不是百分百扣题的。举个例子,若你的上辈子是个屠夫,在镜子里看到的,可能会是一把猪饲料或者屠刀。╮( ̄▽ ̄〃〃)╭
因为结果让人啼笑皆非,所以,它只能算是奇物,不能算至宝。
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吸引住了,峥河神差鬼使地在镜子前蹲了下来,伸手把起雾的镜面抹清晰。
铜镜中,映照出了他模糊的人影。峥河抿了抿唇,取出靴中匕首,指尖在刀刃的背面轻轻一划,一道细细的血线浮现在了皮肤上。
峥河把血液挤出一滴,让它坠落在了镜面上,随即把指头含进嘴里止血,有些紧张地看着镜面。
血液滴落到镜面时,竟奇异地荡起了一圈涟漪,刚才还坚硬冰冷的镜面,仿佛成了一泊湖水。在峥河的注视下,那滴血越来越稀薄,缓慢地、均匀地融进了铜镜中,镜面开始动荡了起来。
当镜中的波纹完全停止后,峥河的眼睛睁得很大。
怎么……会这样?
暮色四合,云影暗沉,野鸟自林中腾飞而上。
峥河抱着宁婧让他带的法器,满腹心事地往清静峰下走去,落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那一幕。在把血滴融合后,那镜面波动了许久,可最终映照出来的,却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峥河以为是法器还没反应过来,便在原地等了许久,最终,白雾散去,镜子的光芒却骤然黯淡下去,重新变回了一面普通的铜镜。
法器映出的前世,和使用者的道行高低无关。哪怕结果再不贴合,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出现。
为什么他的结果会是一片空白?难道说……他根本没有前世?还是说,前世的痕迹被刻意掩盖了?
峥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和不安中。
走到了半山峰时,从另一条山道上走下了几个嬉笑着的少年,恰好与峥河狭路相逢。
如果没有记错,这几个人都去了别的门当弟子。其中,峥河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当初老是找他麻烦的三个胖子之一,元禄。
当初自己最想去的二门没去成,反而是这个讨厌的穷酸小子被陆轻雪带走了。直到现在,元禄还在记恨这件事,怎么看峥河就怎么不顺眼,遂不客气道:“喂,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峥河看了他们一眼,置若罔闻,擦身而过。
元禄拦在了他面前:“跟你说话呢,怎么急着走?你拿着的东西,不会是偷的吧?”
峥河冷冷地看着他,道:“让开。”
少年间的冲突来得很突然。往往在只言片语间,就会噼里啪啦地烧起来。峥河已经不记得是谁先揪住对方衣襟的了,只记得元禄推搡他、两人一同摔倒的时候,自己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还手或是躲避,而是把宁婧让他带的法器,藏进衣襟里保护好。
旁边的草丛底下是虚的,掩盖了一座倾斜的砂砾土坡。在众人的惊呼下,两人猝不及防一同踏空,齐齐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