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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当然最后没有被叉出去,狗仗人势的人总是不会少。
原来皇帝这几日除了处理积压折子大刀阔斧打发圣谕,细致到州府各县,还要忙着安排祭天、祭太庙、祭社稷坛,太和殿受百官朝贺,着实□乏术,连刚刚放出的十三都使唤得团团转。谁知太后却对皇帝发难。礼部陈元龙向太后奏请移宫以及皇帝登基接受朝拜事宜时,乌雅氏回道:“先帝服丧中,要让我穿上朝服接受百官朝贺,心中实在不安。这个礼,我不能受。”
胤禩窝在床上养病——是真病。他在宫里过了地狱似地一个月,一回府从身体到精神都散了,当天夜里就发起高热来。八福晋要张罗着给他请太医又被他止住了,理由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想遭了皇帝忌讳。
听见来人通秉,胤禩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问道:“十四爷呢?”
来人低头道:“十四爷也哭得厉害,只怕劝不住。”
胤禩心头一阵奇异的快感,老四,并不是你向别人说你一心向佛只做富贵闲人就真有人信,你亲身额娘兄弟都不向着呢,你这赢家可不怎么光彩。须知人在做,天在看!
来人有暗示这也是皇上的意思,请八爷即刻入宫议事。
胤禩招来白哥扶他,一边努力撑着身子一边催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取朝服来给爷更衣备轿!爷几日不在,都皮痒了不是?”
白哥闻言为难道:“爷,您的身子……大夫说起不得床的。”
胤禩心中暗道一声机灵,当即义正言辞口称皇上有旨只要还没死就要遵旨,与白哥一唱一和啥事默契。两人拖拖拉拉好不容易穿好朝服带好朝冠,这时福晋早已站在门口一声酸笑:“腿疼病犯了就该卧床,哪朝哪代的规矩里也没有皇帝能强命断了腿儿的士兵上阵。是不是大臣不起了,尸体也要抬去办差啊?”
又是一番唱做俱佳的应和,那传旨的人算是见识到了八福晋的难缠,说母老虎都太委婉,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被福晋给说得摇摇晃晃心慌气短。终于等到八福晋一甩帕子放人,已经又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其间八贝勒被福晋逼着用了一次药,灌了一碗桂花藕粉并两枚酸梅。
……
等车架终于出门时,传旨的人哭得心都被折腾没了。只盼着能把人往御前一送,要打要罚他都认了,好歹也算差事办妥了。
谁知这位八贝勒似乎与他犯冲了一般。原本一路都安安静静顺顺当当的,到了右掖门外落轿请贝勒爷落地,里面的人却纹丝未动。那门人等了一会道声失礼去掀帘子,才发现里面八贝勒早已口吐鲜血人事不知,一张脸青得像庙里的泥塑菩萨。
轿子于是飞也似一般又被原路送回,贝勒府再次兵荒马乱,其中间或着八福晋高声责怪自家夫婿指桑骂槐的声音不提。
那门下来回折腾了近两个时辰,最终空手而回,而他家主子,同隆科多一道,已经在永和宫殿外结结实实跪了两个时辰。
皇帝接到消息狠狠砸了一方砚台在新换没几天的地毯上,不再装模作样顾忌孝道,直接传了口谕将十三叫回养心殿议事,只留了隆科多继续跪在哪里受冻。
“你被他耍了!”皇帝看着亲弟弟冻得奄奄一息、面青白黑嘴唇发抖的模样,气愤地不顾身份来回走动。他以为这几日老八乖巧听话是认命了,不敢再挑惹事端只做顺臣。今日刚一试探,这只狐狸就露陷了!若不是看在老八与十四交好,太后面前还能说得上话,他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奈何明月照沟渠,皇帝恨老八不识抬举,连累心爱弟弟鹤膝风了还要去跪雪。他倒是忘了,自己身为人子却借口政务繁忙躲在养心殿里,毫无愧疚之心。最后这笔账自然全数算在老八头上:太后偏心由来已久不稀奇,她不肯移宫受礼是为十四挑唆的,老十四又是被老八挑唆的!
皇帝心中发狠,本想着你若听话乖巧,自会保你一世无忧,既然你不识抬举,就怪不得朕要拿你开刀。他又忘了,自己就在几日之前已然在老八的前程上写下了‘死’的注脚。
刘声芳尊了皇帝旨意连夜去了贝勒府为八爷请脉,意在刺探虚实。怎奈八贝勒早在圣祖在位时朝不保夕日夜谋算被熬坏了身子,这一个月来又被皇帝折磨,除了轿子里那口血是八福晋给缝的荷包里藏的假货,其余全是真的。一探脉门,还真是让太医院判一副愁肠百般纠结。
虽说刘声芳是皇帝的人,但医者父母心的师门祖训也不敢忘。他号完了左手又切右手,最后忍不住劝慰道:“八爷还当宽心才是。”
胤禩心头嗤笑,爷倒是想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