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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宛瞳已经面红耳赤,只觉得仿若坐在一个火药场中央,周边任何一缕空气都可能在随便一个轻举妄动之间被轰然触发,把两个人炸得万劫不复。她只好用力别着脖子,把脸侧低着,尽可能地避开他那两束被前后左右的玻璃反射得无处不在的目光:“你……你要是再说这种话,就马上停车让我下去!”
晏方白却对这个警告恍若未闻:“宛瞳,你真要杀了我了……今天晚上,我第一次看见你穿裙子……宛瞳,你怎么可以这么美,还让那个凛隽辰先看见!”
秋宛瞳无可奈何,下意识地把身上牢牢掩住内里那身裙装的长款羽绒服紧了紧。这个动作忽然给了她自己灵感,她一伸手把垂在领子后面的帽子拉起来。为了把自己的脸也盖住,她只好一直用手握住帽子紧紧闭合,只留出一个小口透气。
而晏方白的声音,还在锲而不舍地,钻进那个小口,闷闷地向耳朵里传来:“盖头?呵呵,宛瞳,我可把你当成自动献上的新娘啦……”
和你在一起
周末深夜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已然散去。冬天的北方,一旦入夜,若仍有哪怕仅半寸肌肤□在寒风里,恍惚之间便仿佛瑟缩在一片刀锋的胁迫之下,教人只剩下了赶快找到一个御寒的屋顶这么一个简单又奢侈的想望。
所以,才过了晚上九点钟,街上就慢慢开始冷清下来。很快地,满街就只剩下了呼啸的北风,和街边竖着大衣领子行色匆匆的寥寥路人。
凛隽铭坐在蓝尼加长轿车的最后一排,拿着一个酒杯。这已经是上车以来他喝掉的第三杯了。
前面是沉默的司机老川和助理冰原。在凛隽铭伸出手去往杯子里注入第四轮酒精的时候,冰原忽然开了口:“东堂,前两天少爷忽然要我替他办理转学到对外关系学院的手续。您这段时间太忙,我还没有来得及向您报告。”
凛隽铭的手一抖,那一线原本稳稳当当细水长流的酒液晃出了浪花,远远地超出杯底向杯口迅速冲来。
冰原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把他要说的话说完:“东堂,有些话,也许不是我这个做下属的当讲的,不过……少爷突然要放弃最出色的汇成转到小小的对外关系学院去,应该就是为了那个叫秋宛瞳的女孩子。东堂,要不要查一下这个女孩子的背景?我总觉得少爷陷得太快太深,怕有什么不妥……”
他鼓起勇气说完这番话,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凛隽铭的声音从一片死寂中疲惫地扬起来:“冰原,如果是我看上的女人,你也要去查她的背景吗?”
冰原顿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对不起,东堂,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少爷的确太年轻了……”
凛隽铭笑了笑,仿佛在自言自语:“她也很年轻啊……”收回心神,他用一如往昔的持重声调对冰原说道:“那个女孩子,你就当是我看上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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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辆黑色蓝尼轿车,从灵越山的凛园别墅开出,在一段寂寥的高速公路上行驶着。城市尚在前方眺望,两旁是疏淡清远的原野,铺展开一片没有尽头的白雪皑皑。
凛隽辰拉开后座车窗的遮帘,便能看见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风很大,所以它们常常是横着扑过来的,然而因为轻盈,总还是温柔的,并且姿仪曼妙。
一旁的凛隽铭正在笔记本电脑上劈劈啪啪地敲动键盘,直到终于觉得疲乏。他停下来,闭上眼睛,用手指在眉心揉了揉——这是他一贯以来保护视力放松神经的简易疗法。只需要短短几秒钟,重新睁开眼睛,他会有一种爽然一新的感觉。刚才忽然从文字间抬起头来的那一霎,视野是有些模糊杂乱的,而此刻,周遭重新明亮清晰起来。
包括弟弟的表情。
他清楚地看见凛隽辰望着窗外的眼神,愉快而充满了希望,却又有些心事漫溢的不安。他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看到高楼广厦已经慢慢从周围升起,车子正从高速公路上下来,一个红灯静静地等在眼前。
也许是因为窗外已经没有风景可看,也许是因为感受到哥哥的目光,凛隽辰转过头来,对哥哥绽开一个淡淡的微笑:“哥,你这么忙,其实不必来送我的。”
凛隽铭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儿,哥自己想要来。”
的确,他自己想要来,想要亲自走进那个学校,像一个怀揣着某个不切实际的希望傻傻努力的豆蔻少年。
寒假刚刚过去,这个学年的第二学期正在这一天开始。对外关系学院的学生在大一这一年里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