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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段一刀强笑着,摇摇头,“见了面又能怎么样,什么也改变不了,徒增伤感,请代我对雨彤说声抱歉。呵呵!另外,请她放心,我这人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祝你好运,老夫走了。”吱嘎,门开人杳。
段一刀背手站在大开的门前,眼睛渐渐眯成了条窄缝,散出的眼神如同晶亮的锋般刀芒,迸射而出。
躲,没错,但这得分怎么躲,有时候,进攻也是躲的一种。
………【第一百七十八章无心(一)】………
无心并不想死。
是的,他不想死。也不能死,这个世间,让他留恋的事太多了!
他在后悔,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到人能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幸福到了极点的事情。世间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蓝天,大地,阳光,白雪,春花、秋月、妻情、子爱,哪一样不令人怀念?他为何要死?
他气息奄奄的躺在距离官道十几米远,长有几棵歪脖子干松的山坡下面,半个身子插在雪堆里,无力的脑袋枕在臂弯上,体温逐渐消失,生命之火行将熄灭。似乎,他将走完了人生的全部旅程,将向这美好而又充满罪恶的世界告别,老天正向他唱着欢迎骊歌。
身体已经冻得越来越僵硬,砭骨的寒风掠过他的躯体,那股子冷,那股子寒,恍如置身在人间的活地狱。没有一丝暖的感觉,脸上沾染的掺着血水的雪沫子已经结成了红色的薄冰,像是一面极其诡异的红色冰面具。他已经感觉不到了冷,只能感觉到几丝咸味,那是血的味道。
他真不想死,也不愿死。可是,生命的火焰,已经在他的躯体内逐渐熄灭了。但他的灵魂仍是清醒的,思想并未渐渐模糊泯灭。
他这一生中,不知经过多少狂风巨浪,不知曾有多少次与鬼为邻,与幽灵打交道。**的魔影,一再紧紧地钉住了他,蹑在他身后。可是他没有死,从鬼门关里一再逃出,顽强地、无畏地、坚强地活下去。那逐渐在记忆里消失与褪色的前程往事,纷至沓来,却在这时从脑海中映出,岁月似乎已经倒流,已经被拉回来了。依稀地、有血有肉地、—一出现在他逐渐呈现散光的眼帘前。
恍惚间,他感到自己从部族隐没的山区里走出来。手中的长剑,正出万丈光芒,龙吟震耳。但见他一声长啸,在流矢如雨剑山*海中突围,掠起一圈圈的血雨,离开了自己的古老部族,进入了陌生的世界。
画面一转,他又看到了自己亲爱的娇妻,手捧着白白胖胖的小娃儿,用那令他这十几年来一直回味、沉醉的笑容,出现他的的眼前。
这些事,像一团团云景,在他脑中翻涌、显现,然后消失,拉不住挽不回,也无法制止他们涌现。
最后出现的云景,是相随他十几年之久,饱历风霜忧患,而毫无怨尤的爱妻正向他伸出双手,含笑投入他的怀中,正用令他沉醉的嗓音,指着壁角摇篮里沉睡的孩子,向他说:“心,放心地去吧!咱们全家,咱们全部族的希望都寄在了你的身上,你不能让他们失望啊!孩子有我照料。万一你……我会培育孩子成*人,然后相随你于地下。”
他清晰地记得,她的后两句话,是用血泪掺和在笑中说出的。当她替他佩起长剑时,地下洒了无数泪珠。
在临死前片刻,他只想起了妻儿,也只有妻儿值得他想。
急骤的马蹄声在前面响起,抄小路来拦截追杀的人到了。
后面也响起衣袂飘风之声,循着血迹追踪的人也到了。
他被地面的震动所惊,神智一清,所有的云景幻象,一一突然随去。
无心右手一紧,玉龙剑仍在手中。略一运气,还好,除了已经被自己用截脉手法闭住的几处经脉点外,斗能能量仍然能在重要器官内运行,只是太过迟滞而已。
动了动身子,他想站起来,可是全身僵硬,左半身更是麻痹的失去了感觉,想动一下真是千难万难,并且,右半身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他浑身共受了八处伤,三处致命的伤痕,但都没能要了他的命。这三处伤,一在左胁下,是剑伤,直达内腑。另一处是左腿根胯骨内侧,透至骨盘。最后一处是脊心近左琵琶骨处,那是一枚血晶刺,奇毒已渗入内腑,恐怕即使现在有了解药也嫌太迟了。
脸上的轻伤也够严重,但他不在乎。右耳丢了个耳轮,左额又擦过一剑,右颊*伤裂至颚骨,左右肩皆有剑痕。他能活到现在,不是奇迹,而是他的修为深纯,使他能支持到现在。
蹄声近了,危机来了。
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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