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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杨柳风安抚地轻轻按了按舞姈紧紧抓着她衣袖的双手,方才提裙举步走入房中,来至姬伐月面前深深一礼道:“属下福浅命薄,屡屡难全子嗣,如今更是身弱神乏,只恐将来膝下无望,既与舞姈一见如故,有心将这个孩子认为义子,恳请教主成全。”说着,又是深屈一礼。
成全吗?从今以后她就成了那孩子的义母,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对舞姈母子下手。
不成全吗?两次失子事实俱在,他可以狠心拒绝这样满含血泪的哀苦请求么?
“只怕将来在子嗣一事之上公子还要另作筹谋。”
这就是她,永远都给他没有选择的选择。
姬伐月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息着心头的痛楚,轻轻地道:“一切依你。”
“多谢教主垂怜。”杨柳风再次深礼以谢,方才起身向外走去。
舞姈如释重负地迎上前,扶住杨柳风向东偏殿婉婉而去。
姬伐月疲惫地坐回到桌边——药汤已经凉透了,他却连挥翻它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从内到外就如同这碗汤药一般苦涩而冰冷:真相昭然若揭,可她却强迫他演下去,而他就不得不把这些蠢话说得声情并茂。
他颓然垂首:身不由己,心不由己,甚至,言也不由己,以前,他最喜欢淡然俯视那些被他控于股掌的人,欣赏着他们无从挣扎、无从抗拒、无从摆脱地为他的意志所左右,这一刻,易位而处,伤尽了他所有的骄傲与自信。
东偏殿,虽已入夜,萤灯不熄。
光影一黯,白夜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桌畔,静静地看着端坐在镜前梳理长发的素淡人儿。
镜前的人安闲从容,有着令人难以企及的淡定和通达,仿佛人世间的悲欢喜怒已不会有纤毫的沾染。
审视半晌,白夜才忽然开口道:“他贵为一教之尊,又是那般的风流人品,对你还前所未有地用心在意,就算你心里还有别人,那人也未必及得上他,我不信你就一点也没有动过心。”
“溺水虽有三千,一瓢足饮,广厦纵然千顷,七尺足卧,”杨柳风并没有因为她的忽然出现而有丝毫惊诧,只是对镜浅笑着道:“世上永远都会有更优秀的人,但是,只有那个陪你走过风雨、穿过血光、历尽窘厄,甚至面对你的无情冷遇,却仍然不离不弃不怨不艾的人,才是值得你珍惜的幸福,也是你必须坚守的责任。”
白夜的心跳骤然一促,似乎有什么从心头掠过,可她却没有抓住,许久,她才试探着道:“如果你等的那个人永远来不了了,你会怎么办?”
纤柔的素手一停,杨柳风垂眸看向轻埋于发丝的梳子,片刻,无声微笑道:“他一定会来的。”
语声很轻,却带着无比的肯定,白夜没来由地一阵吃味,轻哼一声道:“恐怕你要失望了,”她微带讥意地接着道:“不过人虽然来不了,东西到了也总胜于无。”
杨柳风闻言倏然抬首转身看向白夜。
“他虽然来了,但此刻却在灵教后山的地牢,自身尚且难全,恐怕是救不了你了。”白夜缓缓踱近,俯视着这个容色宁和依旧的女人——她竟然没有一点意外?
“他什么时候来的?”杨柳风轻声问。
“你上山的那天。”
“教主知道么?”
白夜心念一闪,故意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他是教主,这里是灵教,你猜他会不会知道?”
羽睫微垂,轻隔春水,令人看不透她真实的心绪,半晌,杨柳风才又低声问:“他还好么?”
白夜略带讥讽地道:“地牢,你说会不会好?”见她缄唇垂眸半晌无声,才终于从怀里掏出那个香囊送到她眼前道:“他托我把这个带给你。”
第186章 第六十二章 贞心不改意相明(中)
羽睫轻抬,杨柳风凝视着她手中污浊黯淡的香囊,许久,才缓缓站起身来,伸出双手轻轻接过,却依旧只是沉默垂眸。
没有白夜预想中的惊喜、感动、悲戚、焦急,她依然是那么沉静无波,甚至连接过香囊的素手也不曾有丝毫的颤抖,白夜满心不忿地看着眼前温淡的素影,忍了又忍,才只是生硬地道:“他说你看见这个就会明白他的心意。”
羽睫一颤,杨柳风低声道:“我不能留下这个。”
白夜意外地瞪视着面前温淡的素影:人家历尽千难万险才找到此处,承受了如此深重的屈辱和磨难,放下所有的自尊和身段求人带来他的信物,可是,这个女人非但没有丝毫回应,甚至还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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