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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回应他的,只是简单的一个字。
没一会儿,护士与医生相继从里面撤出来,钟守衡在走廊稍等了会儿,等到自己身上的烟味儿差不多散尽了,才迈步走进去。
如迟瑞所言,躺在床上的女子,的确醒了过来。
她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目光望着上空的天花板,略显空洞,昭示着她现在是清醒的状态,日光从落地窗中扑泄而下,打在她的脸上,平添一抹暖意,使之不再那么苍白。
眉目的纹理精致,精雕细琢,像是一幅出自名家手笔的画,更似是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花,令人只是看着,便忍不住为之心动三分。
女子一头柔软漆黑的发丝散落于身下,铺陈一床,纤弱的身躯被被子包裹着,雪白的脖颈露出了一点,黑白相衬,美的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一张容颜,依然如三十年前般美丽动人,除了因为时过经年而变得有些沧桑感之外,从她的脸上找不到任何岁月留下的痕迹。
这个人,曾在三十年前,艳倾西城。
从外貌,到气质,没有一处,不让男人上瘾,如砒霜毒性。
无数的追求者对她趋之若鹜,可她却从不将任何一个人放入眼里,最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年长二十多岁的男人。
钟守衡看到她的时候,脚下的步伐稍稍顿了下。
停顿不过一秒,他随即朝着里面走过去。
熟悉的脚步声传过来,她从失神中抽身而退,侧了侧目,朝着脚步声的发源地望过去。
她望定他,目光很是安静,脸上的神情同样没有波澜,没有诧异,也没有惊愕,唯有的,尽是柔和。
似乎,他的出现,在她的意料之内,没有任何偏颇与脱轨。
隔着一段距离,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钟守衡走过去,直到走到她身边,才停下,在床沿边坐下,抬眸,她的一切便落入了他的眼底。
医生和护士退尽,偌大的空间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钟守衡凝视着躺在床上的女子,狭长的凤眸难得的泛出柔和。
心脏跳动的频率几不可闻的发生了一些变化,钟守衡看着她泛白的面容,动了动唇,克制的声音绕唇而出:“妈。”
“阿衡,”她笑了笑,似是想让他不要为自己担心一般:“怎么忽然过来了?”
“嗯。”他淡淡应了声,带着丝逃避味道的回答:“今天有时间。”
之后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沉默。
病房内的气氛,静的让人甚至都不忍打破。
在某些情况下,无论是多么动听的言语词汇,都太过苍白,唯有沉默,才是一种最好的倾诉宣泄方式。
钟守衡静静的注视着她,此时,昔日里三十年的漫漫光阴中所经历过的一幕一幕一一从他眼前划过,珍爱与守护的信念,全部从心底深处浮现出来,如倒带一般。
血浓于水的亲情纠缠,好似一场情劫。
季子期站在门口处,望向里面的情景,莫名的,心里有些复杂。
里面的人,她认识。
时过境迁,她犹记得,当年,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对她讲了这样一句话。
她说,“依心,你是个好孩子,只是可惜,阿衡没那个福气。”
当初,她没见过一次这个人,只是听外界传闻如何如何美,如何如何温柔,如何如何令人心动。
那时候,她还对这些传闻嗤之以鼻,以为就凭着能生出钟守衡那样不要脸的儿子的女人,绝对不会像是外界传闻般那么令人心动。
可是见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传闻是对的,这个女子,真的很美很漂亮。
美到让她,都忍不住有些唏嘘。
如今,岁月非但没有将她侵蚀的面目全非,反而,让她愈发美的惊心动魄。
眼角莫名的,有些泛酸。
默了默,移开了视线,不想再去看这一幕。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内的寂静气氛才被人给打破,两人说着一些可有可无的话,低语浅谈。
这个时候,就算说的话是无关紧要的,也依然令人忍不住有种凄凉感。
不经意的抬眸,视线略过悬挂在白色墙壁上的时钟。
十三点二十六分。
眼角的余光不禁瞥了瞥里面的景象,她看到他的背影,看到他满身凌厉散尽只余柔和,那样的他,她从未见过。
心里清楚,就这样打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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