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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妃见她神色苦痛,先前一直想问的话语在这一刻破了土,请你告诉这个做姐姐的,我们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见过面?
竹云破涕为笑,说道,姐姐怎麽还惦记著这事。
你要替我背这罪责,起码也得让我知道个明白,否则我於心不安。
竹云低头沈默了许久,才道,我入宫为奴的第一天,因为不懂规矩,叫公公好生一顿臭骂,半夜里难受得睡不下,便起来偷偷想去御花园呆一会,路上撞见一位娘娘,将她的裙子都踩脏了,我原想那娘娘会动怒,谁知道她竟笑著和我说没事。当时四下无人,要说她是装样全然没有说法,自此我便对那娘娘心生好感。
她是我进宫来第一个对我笑的人,笑起来真漂亮。
宁妃听她这样一说,隐隐有了些回想,只是仍不大清晰。
竹云见她这般认真轻声笑道,想不起来的话,就莫想了,一点小事罢了,怕也是没几个人会记得的。
宁妃窘迫一笑,又道,你当真都想清楚了?
还能有什麽不清楚的,这也是我唯一的退路,他既然从一开始就将我作了踏脚石,又怎会给我翻身的机会,更何况那一纸罪状公诸於世,就是他愿意放过我世人也留我不得。只是我一直都在想,他不惜这样自毁英明,若真是为了保全哪个人,我定也是羡慕至极。
他让你陷入这般困地,你怨他吧?
竹云轻声一笑,道,我又何尝不是陷他与诸多不仁不义?待那罪证大白,不知多少人会指著他的脊梁骨骂他,我虽恨他,想将他一并拉入地狱,只是到了最後才大彻大悟,他就连心都不是我的,更何况他的命,不知这样放过他,他会不会还能记得曾有个女子为他做尽一切却仍旧不得所爱,若能记得,那样便也好了。
看来你的确是将一些事情看得开了,这样我也放心了些。
宁妃说著拿起桌上那段白绫,柔声道,你替我将窗子打开吧,我想看点儿外头的阳光。
当那窗子拉开,刺白的光芒顷刻溢了进来,将整间牢房照亮。
宁妃用桌椅垫在脚下,将那仿佛融在阳光里头绫布系在横梁。
片刻间浑身已是让阳光烘得微暖,一如当年阳光灿烂的盛夏。
当年盛夏,阳光灿烂,白兰满院,听得爹爹招待贵客,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听得那串笑声豪气云天,不似普通少年。
丢下正打理的木梳,悄悄从房中溜了出来,远远瞧见个背对自己的陌生背影。
他似是察觉背後有人,猛然转过头来,一时避闪不及,躲进院中那遍开四海的白兰之中。
以为他该是回了头,轻轻探出个脑袋欲一探虚实。
这位姑娘何故如此狼狈?
他竟是从没动过视线,紧紧等盯著处动静来源,忽见花丛里头一张素净的脸庞,发上沾花无数,颇为狼狈,顿时又是一笑。
她便是看得痴了的。
一较风流…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书房之中正和太傅商议政事的朱明风听见王公公来传的消息,登时眼前一黑。
朱家盛世,六代天子,其人天资聪慧,生就栋梁,期间勤政爱民,国泰民安,其人生性风流,心性不定,极好美色,立宫中妃嫔无数,经数年仍未立後。
登基五年,邂逅宫中女婢蒋竹云,贪恋其女色,不可自拔,立作贵妃,享其专宠,得天独厚。
蒋竹云,河东人士,家中贫贱,年方十七入宫为婢,其人色豔倾城,生性歹毒,妒心极重,心胸狭隘,登位後仗天子宠信为势,假借圣名遣妃嫔在先,设计杀害宫女陷害贵人致死在後;而後伪造书信,於太後天子间挑拨离间,嫁祸於人,令其被打入冷宫;再後以天子此前另一宠妃宁氏名义私放其出宫,二度嫁祸,致宁氏身陷天牢,随後私自处刑,赐宁氏白绫三尺,自行了断。
当今天子忽闻爱妃气绝牢中,昏至书房,众人急传太医,於翌日专醒,醒时伏床面失声痛哭,几日无心上朝。
此後一月,蒋竹云於月晖宫服毒自尽,死前留有书信一封。
天子悲痛之余一览信中所言,竟是那竹云道出全盘真相,自行认罪,提及宁氏死後,凡寝必梦,梦其冤魂索要性命,再忍受不住,遂将登贵妃之位来所作所为一一尽详,再行服毒,望求赎罪,得以解脱。
朱家天子接连受击,接受不得误信红颜,遭蒋氏苦苦欺瞒,任她为祸後宫接连害所爱女子命丧黄泉而不自知,伤心欲绝,立誓此生不再纳娶妃嫔,大病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