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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洗干净脸上、身上的污泥,在楼上诸人的偷窥下,进入春苗的这间狭窄
潮湿、墙壁上生满霉点的宿舍。我们拥抱着,亲吻了几分钟。我说:“春苗……”
“你什么都不要说,”她打断我的话,平静地说,“无论是爬刀山还是跳火
海,我都跟随着你!”
——重新开学的第一天早晨,你儿子与庞凤凰在学校门口相遇。你儿子别过
脸去不看她,她却大模大样地上前来,用掌尖拍拍你儿子的肩头,示意你儿子跟
她走。她停在学校大门东侧一棵法国梧桐后,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
“蓝开放,你干得真棒!”
“我干什么啦?我没干什么……”你儿子嗫嚅着。
“还谦虚什么?”庞凤凰道,“他们向我妈妈汇报时,我都听到了。我妈妈
咬牙切齿地说,‘这两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就该这样修理修理他们!”’你儿子
转身就走,庞凤凰伸手扯住了他,抬脚踢了他的腿肚子一下,生气地说:“你跑
什么?我还有话要说呢!”
这个小妖精长得精致而美丽,宛若一件巧夺天工的牙雕。她的小胸脯犹如蓓
蕾初绽,少女的美丽无法抗拒。你儿子表面上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但心里早
已缴械投降。我不由得长叹一声:父亲的浪漫戏剧正在轰轰烈烈地演出,儿子的
浪漫故事又处在萌芽状态。。
“你恨你爸爸,我恨我小姨,”庞凤凰说,“她仿佛是我外公外婆抱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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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一点也不亲。我妈妈、我外公、我外婆,把她关在屋子里,轮番劝说了她
三天三夜,让她离开你爸爸,我外婆都给她跪下了,她就是不听。然后她就跳墙
跑了,去找你爸爸浪去了!”庞凤凰咬着牙说,“你惩罚了你爸爸,我要惩罚我
小姨!”
“我已经不想理睬他们了,”你儿子说,“他们是一对狗男女!”
“对,没错!”庞凤凰道,“他们是一对狗男女,我妈妈也这么说。”
“我不喜欢你妈妈!”你儿子说。
“你竟敢不喜欢我妈妈?”庞凤凰捅了你儿子一拳头,恨恨地说,“我妈妈
是县委书记,我妈妈胳膊上扎着吊针,坐在我们校园里指挥抢险救灾!你们家没
有电视吗?你没从电视上看到我妈妈咳嗽吐血了吗?”
“我们家电视坏了,”你儿子说,“我就不喜欢她,你怎么着?”
“呸!你是嫉妒!”庞凤凰道,“你这个小蓝脸,小丑八怪!”
你儿子猛地抓住了庞凤凰的书包背带,使劲地往前拽了一下,然后又往后推
了一把。庞凤凰的身体碰在法国梧桐树干上。
“你把我弄痛了……”庞凤凰说,“好啦好啦,我再也不叫你小蓝脸了。我
叫你蓝开放。咱们小时在一起待过,老朋友了,对不对?我要惩罚我小姨,你必
须帮我完成这个计划。”
你儿子继续往前走。庞凤凰跳到他面前,瞪着眼睛说:“你听到了没有?!”
——我们当时并没有想到要远走他乡,我们只是想找一个僻静地方避避风头,
然后通过法律程序,解决我的离婚问题。
驴店镇新任书记杜鲁文原是县供销社政工科长,我的继任者,也是我的铁哥
们儿,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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