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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数目,梁月海微微点了点头,与顾含章交换了个眼神,从容道:“飞火枪射程六十丈远,适合在大军最前方分两翼强袭辽军。”顾含章也正有此意,颔首道:“置飞火枪于弓箭营强弓手之前,正好撤出部分弓箭手护住中军,以防敌军两翼快马包抄至大军身侧来。”
据探子回报,辽军骑铁三千余人,每人均有两匹精良战马,不提游牧为生的辽人的身量高壮远甚大齐将士,单说这坐骑,喀拉山后辽阔丰茂的草原养育了神骏的长鬃马,论脚力论体形更是不输大齐的陇城神驹。
清风脑中犹是从前那温婉柔顺的秦王妃的模样,显是从未见过顾含章这般镇定从容的神色,惊得半晌无言。
顾含章下一句话却是连梁月海也被震惊了。
她垂眸缓慢却坚决地低声道:“明日午后我也请求随军出战!”
水落石渐出
刚过正午,久违的冬阳跃出云层,却丝毫没有给苍茫大地带来一丝暖意。放眼四望,处处银装素裹、雪覆冰封,在惨白的冬阳里微微闪着寒光。
白雪皑皑间战鼓隆隆,杀声震天,飞火枪所到之处,一片赤红。辽人的长鬃马周身被覆长毛,一星火苗落下,迅速地便烧着,灼烫的火惊起战马,踏雪嘶鸣四处狂奔,辽军前锋数千人顿时乱成一锅粥。
齐军依计而行,飞火枪、连弩弓齐发,箭飞如蝗,又有管陲率一千余骑铁如虎狼般扑上,步兵八百执盾甲与长杆钩镰并举,辽军不得已如潮水般后撤,分开两翼包抄齐军这雁行阵最弱的尾端与两侧。
这也在预料之内,梁月海一扬五色令旗,左右雁翅迅速靠拢,弓箭营强弓手与步兵营人马调转箭尖枪头直指逆扑而来的辽军。一时箭发如雨,长鬃战马奔腾践踏卷起千堆雪,气势汹汹挟着惊雷之势直逼中军。
齐军的改良雁行阵机动灵活,飞火枪李家军人马个个机智勇猛,调转火枪口一面往两侧调动一面丝毫不见松懈,箭雨火林犹如铜墙铁壁,将辽军阻在了几十丈外。你进我退,我进你退,这样僵持拉锯许久,对面军中战鼓越发的急促,忽地黑色大旗猛地一挥,数千辽军举起手中长刀怒吼一声涌上来,那架势,像是要拼死一战。
管陲忽地跃马掉头,领一千骑铁反身杀入敌阵,硬生生将严密的辽军前阵撕开一条豁口,梁月海抓住时机一展令旗下令强攻,西北军帐下数千步骑兵顿时抖擞精神,直追猛击。一时之间齐军声势暴涨,厮杀声、怒吼声、战鼓声惊天动地。
顾含章骑着小红马紧随梁月海身后,亲眼见管陲率领的骑铁浴血横冲直撞杀入敌阵,手起刀落间砍落数枚首级,猩红鲜血沾满银甲,满地暗红浸染皑皑白雪,形如最残忍的修罗场。凛冽北风将不远处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席卷起送到她身前,她胸腹间一阵翻滚,忙扣紧齿关压下不适之感,紧跟梁月海前进后退左右调度。
“章先生留在中军,跟随月海走动。”梁月海虽是勉强允了她随军出战,却还是将她留在了身侧照应,“两军对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稍有仁厚便是失了先机。章先生若是要做那立在王者身旁的人,便永不能心软!”
梁月海的话犹在耳旁,顾含章蓦地抬头看向迎风飒飒招展的大旗,黑底金线绣成遒劲的梁字在苍茫间逐渐幻化成另一个张狂不羁的大字:“萧”!她的丈夫神武将军,秦王萧桓,也曾提剑纵马,浴血杀敌,也曾立在冬阳的雪地里,高举古色斑斓的秋水长剑直指如潮水般涌来的胡虏;单枪匹马,勇擒琅琊王,那是何等的英武神勇!
天地一色间,有一绺日光骤然跃入顾含章的眼,微微刺痛了她的双目,她霍地提缰掉转马头跃向一侧强弓手方向,急奔中取下背后弓弩,左手搭箭右手挽弓,短箭锋利,流星赶月一般穿过箭雨直奔与管陲厮杀的辽将后颈,将那虬髯大汉射下马来,管陲补上一刀了结了他的性命。
“章先生!”梁月海无法离开中军,忙抽调帐下守卫前去保护顾含章,正是酣战时分,箭雨不长眼,挟着凌厉的杀气破空而来,弓箭手执铁盾抵挡,仍有漏网之鱼,嗖嗖直奔顾含章身前,有几枝避开了,有几枝险险擦过她鬓角,顾含章背后虽惊起阵阵冷汗,手下却犹不放松,一面随弓箭营前移,一面迅速弯弓搭箭对准与管陲骑铁前锋厮杀的辽将。
胯 下小红马头一次跟随出战,兴奋地喷着响鼻甩着头颈,顾含章勒紧缰绳,它倒也不敢胡乱跑动,就立在盾墙后摇头摆尾踏着碎步前后挪移,顾含章全神贯注在弓弩羽箭间,刚挽弓如满月,身下小红马忽地哀鸣一声,发狂一般踢倒前头盾墙,扬蹄越过弓箭手头顶,竟飞一般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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