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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牵绊（三）

像是在寒冬里被从头浇了一盆冷水，冰冷彻骨。千夕彤垂下了头，发丝垂散，水晶一般的眼眸中目光黯淡。心里的滋味，又苦又咸，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真的有点希望，御手风间可以一直隐瞒下去呢。虽然，之前的状况已经糟透了。她竟然那样对雪刃大吼大叫，还那样斥责他，够糟得了。雪刃也一定……

不敢再想下去。

“千夕，你知道羁绊最大的阻碍是什么吗？”

“是什么？”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一些，但是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发抖。原来自己是这么的紧张，这么的在意。

“是怨和恨。心里若有怨恨，羁绊必不会长久。”

御手风间的话，千夕彤有些听不懂。怨和恨是拆开来说的，似乎另有一层意思。“师父，我不明白。”

“还记得那次骚灵吧，那时候你会失控是因为雪刃。”

是啊，以为他就会那样离开自己，所以就失去理智了。那时候心里想的，就只是为雪刃报仇而已，对伤了雪刃的蝶妖，深恶痛绝。恨？“所以那时候……”

“那时候，羁绊就出现了裂痕。”御手风间接着千夕彤的喃喃自语说下去，千夕彤不由得猛地一颤。“人有七情六欲，本属正常，但是物极必反，纵然那不是针对雪刃，也势必会有影响。”

是的。千夕彤不得不承认。会引起骚灵的愤恨，早已超出情感了正常的波动范围，如果当时御手风间没有制止她的话，恐怕羁绊会在那时毁于一旦。

“而今天白天，你对雪刃的怨……”御手风间欲言又止，有些忧虑地垂下目光看着沉默不语的千夕彤，轻握了手心。

“师父，你想说什么？”强烈的不安在心里翻涌起来，好像在预示着什么。那样的结果，似乎是可以猜到的呢。但是，不愿去猜，不愿去想，不愿去触碰。自己如果没有醒来该多好呢。不会记起苏叶的死，也不用再去面对这样的事实。是的，睡着就好了。眼皮似乎也失去了支撑的力气，缓缓地，一点点地，将灿烂的烛光驱逐出去。在一切重归于黑暗的瞬间，耳畔响起了御手风间的话语——

“羁绊，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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