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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高曜打死都不信。就算有,人家肯定也是被逼无奈的。高曜觉得,肯定是皇太后垂涎李大人。
出于对朋友的尊重,他也没有问起过李益这事,偶尔谈话时谈起皇上、太后,李益的神情,也没什么异常。高曜便心里认定那些传言只是些捕风捉影的绯闻了,毕竟么,哪个美男子身上没有几件绯闻。高曜是真心同李益交好,这人相貌美,性情也好,做事风格跟他也合得来。难得的朋友。
后来李家遭难,他心里颇惋惜。
拓跋泓要削除宗主兵权,他想起李益的话,只是皇太后并不肯跟他合作……
时间再往前推两年。
李益走出宫门。
他心事疲惫已极,人像一片悬挂在树枝上,摇摇欲坠的枯叶。
眼睛痛,口干舌燥,双腿沉沉像被人抱住似的,身体又仿佛在云中漂浮。
这将是他最后一次踏足这皇宫了。
终于还是到了这个地步。
他想不出什么,只是觉得心有点麻木。爱情,爱到最后成了这般难堪的样子,相对怒目,已经无法收场。
他太累了。
他怀疑自己已经糊涂了,说了什么糊涂的话,做了糊涂的事。是不是错了,不该来求她,让她放过慧娴?是不是他真的做的过分了?他不愿让她伤心,她不能让她伤心。她已经伤过一次的心了,他不能做那个第二个往她心上扎刀子的人。
他头昏脑涨地想: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想要水,想洗洗脸,他想睡个觉,好好清醒清醒,也许睡一觉起来,他会想到别的办法,也许醒来,他会知道该怎么选择。他腾云驾雾似地出了宫,腾云驾雾地上了马车,腾云驾雾地回到家中。他听到家人的哭嚎声,在堂屋里,一家上下的人全围在那哭,屋里停放着一具尸首,用白布裹着。
他走进人群,揭开那遮布,看到熟悉的脸。
慧娴。
他心里还是麻木。
伤心,然而哭不出来,悲痛还是苦涩,都已经耗尽了。
家人哭着说:“是牢里送出来的。”
他看了许久,忍着痛,闭上眼睛,长叹一声道:“准备丧事吧。”
说完这句话,他回到房中,关上门,背靠着,眼泪已经下来了。
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前,抬手,抹去了脸上泪水,只是那泪水抹去了仍然继续往外流。他手扶着额头,曲了胳膊肘撑在案上,任着眼泪下落。目光注视着案上的奏疏,写了一半,本要上呈的,泪水落下,打湿了字迹,墨洇了一片。
她这样做,是铁了心和他了断了。
他起身,就着盆中的冷水洗了一把脸。
后半夜,宫中来人传旨了。
……。
圣旨如刀,压在人头。
说离京,马上就要离京。御林军的人,几十人,就守在宅子外头,奉太后的旨意,催促他们离京。
慧娴的丧事,来不及办了。李益连夜派家人去棺材铺要了一口现做好的棺材,将人洗敛了装进去。他和李羡则是忙着打点行囊,清点家中的财产,账目,安置家下的仆人等等。太后不知道哪里派来的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催促叫嚷,克扣着钱财账目,不许带走,只是赶人:“太后有命,必须天亮之前就离京,不得延误。只许人走,财产宅邸都由朝廷处置。”
天亮时,李益匆忙上了马车,同行的只有一个丫鬟,两个小仆。仆人在地上走路,一辆大车拉着慧娴的棺木,丫鬟在后面扶棺,一大家子,四五个人,心酸落魄回冀州。
李益,李羡,还有几个孩子,挤着一个大马车。阿龙一路上都在哭,端端阿芳也是呆呆的,可怜巴巴依着父亲。李益和李羡被挤肩膀紧紧挨在一起,却都各怀心事,互不交流。
“回冀州就回冀州吧。”
李羡大概是看他难受,反而出声安慰他了:“回去也没有什么不好。家里还有几套宅子,有几百亩地,够咱们安稳度日的了。其实我也早就想回乡下了,远离朝廷的纷争。这些年纷纷扰扰的看够了,也看累了,回冀州也挺好。”
李益不说话。
李羡说:“还记得咱们当初随父亲上京的事吗?当时才不过七八岁,第一次出远门,就是上京城。你我都很欢喜,一路不停地问这问那。当时没想到一生就留在平城了。”
他笑了笑:“而今也没想到还能回去。”
“我也蛮想家了。”
李益提不起精神说话。
李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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