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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與祈妄糾纏不清,說到底也是披了一層床ban的皮。
他可以肆無忌憚,故作冷漠來掩蓋真心,把一切情動都推給y望,假裝只是身體的各取所取。
但現在,那一層薄薄的盔甲已經碎裂了,祈妄什麼都知道了,他再沒有能抵禦祈妄的武器了。
想到這裡,喻年甚至有點垂頭喪氣,像一個考試前被抽走了複習本的學生。
他低頭望著鞋尖,皺著眉,很有點苦鬧。
談戀愛,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呢?
隔了太久,他好像已經回憶不起來了,他還能記得當初自己怎樣縮在祈妄懷裡撒嬌,大半夜不睡覺拉著祈妄看鬼片,休息日兩個人手牽手去看電影,回來還會繞道去買雞蛋仔。
但這曾經再自然不過的相處,現在回憶起來卻像隔了一層影影綽綽的霧氣。
他有時甚至會覺得像在圍觀以旁人的一場電影。
真是不敢相信,那居然是他。
那笑得肆無忌憚,洋洋得意,理直氣壯地被祈妄偏愛甚至溺愛的人,居然是他。
喻年想到這裡,回過頭看了祈妄一眼,沒想到祈妄也在看他,漆黑幽深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很明顯已經看了他好一會兒了。
喻年怔了一下,又把頭偏了回去,耳朵不知道怎麼有點燒。
沒幾秒,叮得一聲,16樓到了。
「走吧。」
看喻年像是還沒反應過來,祈妄牽住了喻年的手,帶他走出了電梯。
一直到坐在家裡的沙發上喻年,捧著杯子喝水,看著祈妄熟悉地在家裡走來走去,開窗通風,還順手收拾了桌子上的雜誌,他心裡都有些懵懵的。
他情不自禁地想,這裡到底是誰的家啊,祈妄怎麼一副回了自己地盤的架勢。
大概他視線的狐疑太過明顯,祈妄也察覺到了,把行李稍微順了一下,就走到了喻年身邊。
沙發上凹陷下去一塊,祈妄摸了摸喻年的頭髮,「看著我幹嘛?」
喻年捧著溫水,嘴唇貼著玻璃的邊緣,很輕聲地問,「你今天……也是要留在我這裡嗎?」
「嗯。」
短暫的幾秒沉默。
祈妄望著喻年,又問,「你不願意嗎?」
喻年搖了搖頭,「不是。」
他猶豫了下,閉了閉眼,有點自暴自棄地說道,「我只是不太適應。我還沒有適應,突然跟你就又成了……」喻年到這裡又停了一下,想自然地把那幾個字說出來都有點艱難,「又成了戀人,我很久沒有跟人戀愛相處過了,都不知道正常的情侶該做什麼了。」
之前祈妄來他家裡,兩個人無非是上床,然後在一個空間裡各做各的事情,晚飯有時候祈妄做,有時候出去吃。
他很適應這種生活,也會跟祈妄並肩靠在一起看一場電影,聊起某一段劇情拍攝手法的優劣。
可是情侶,是不是應該更親密一點……就像他們八年前一樣。
喻年困擾地看著祈妄,「雖然我答應了和你交往,但有一件事我可能必須要跟你坦誠,你也看出來了,我早就不是過去的性格了,我不太會撒嬌了,也不黏人,更不開朗,熱情,我變了很多。我知道你還愛我,但你再跟我戀愛一次,可能已經不是你記憶里這樣美好了。之前的想處里,你應該也感覺到了。」
這也是之前他遲遲無法與祈妄說開的原因之一。
這八年太漫長,他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他最開始與祈妄重逢的時候,是真的懷疑祈妄只是懷念當初那一段青澀的愛戀,懷念他天真熱忱的樣子,真的與他接觸久了,沒準就會失望退出,這讓他愈發患得患失,像個刺蝟。
現在他明白了祈妄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
可他內心深處依舊藏著深深的不安感。
喻年說到這裡,臉色又微微冷下去,他知道這樣很不好,可他現在習慣了所有事情往最壞處想。
「你如果……」他輕聲說了三個字,但是後面的話卻又說不下去。
如果什麼呢?
如果祈妄對他失望了,隨時可以再退出,放手嗎。
做夢。
他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祈妄清晰地看見喻年臉上浮現出氣惱的神色,可他猜不透喻年的小腦瓜子裡在想什麼。
從很多年起,喻年對他就像一個輕飄飄的迷。
他們生長的環境太過迥然不同,喻年又這樣嬌氣,天真,他抱著喻年,像懷抱著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