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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只是一梦!”
膛目结舌之际,却猛然抬头者到那书轩粉壁上正挂着四张条幅,水壑烟山.青溪古寺.山亭雨落.风雪寒江.宛然便是刚才梦中所历情景。只可惜.现在清醒.知道这只是书房中装饰的工笔山水,韩十洲的《秦岭四时》,纵然惟妙惟肖。也只是死物画景。游仙一梦的士子彻底清醒。忍不住又多瞥了几眼时.却突然发觉。那一幅自己无比熟悉的四时图春之景中.山亭边一抹石径上前立的红衣仕女.本来是楚楚可怜的处子.现在却竟然小腹微鼓.原本抑郁她神态一扫而空.只觉得眼波流动.嫣然含笑。竟好像在盯着自己!再看她身前.石径边一朵黄花上原本停着的粉蝶.已经消失无踪;花丛中茂盛葳地春草竟然低伏一片.似是刚被重物压低。至此.士子抨然心动,意荡神摇,再不能自己;不久之后.便听说他拜别父母,远去每给山中入山学道去也……
此便为“入画”之事。
当然,这些众口相传的民间传说。大抵荒诞不径,来源不明,其中多有不通之理.一笑置之而已。
再说醒言、雪宜。大约过了两月有余的神仙岁月,也不知是否心血来潮。醒言静极思动.忽然又想起饶州城中的繁华热闹。于是这天一早醒来,正看到雪宜在那窗前对镜梳妆。便对着那窈窕的背影,提议今日不妨去饶州城中走一遭.看看热闹也好。
夫君提议。雪宜自然毫无异议.赶紧上好双髻。薄施了水粉.便回过头来帮醒言起床梳洗。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他二人便双双御云,从马蹄山苍翠晨峦中携手而过,落到饶州城近郊的驿路上,向那饶州城池慢慢而行。
说来也奇,今日这饶州东郊驿路两旁的梅树上。喜鹊出奇的多。路行时。只看见它们在枝桠上扑腾跳跃.叫个不停。听到这么多喜鹊鸣。雪宜便十分高兴,跟醒言说.说不定今天会有什么喜事。听她认真之言.醒言却只顾跟她说笑.说什么只要和她在一起.每天都是喜,喜鹊叫不叫都没什么关系。
小两口这般说说笑笑.不多久便走进饶州城。这时日上三竿,正饶州的早市:阔别了多日地饶州城还是这么热闹.从城东菜市路过时。人来人往。接踵摩肩。往往醒言要护着雪宜、硬挤着才能从人缝中通过。
而这样的早市.又是声色味俱全.四乡入里的农户商贩汇集到城中.从街市挤过时,只听得各种腔调口音地叫卖此起彼伏。讨价还价声音、油炸早点的声音,商贩争吵的声音。女人打小孩的声音。驴嘶马鸣的声音.狗咬鸡叫的声音。此起彼落.吵成了一团。满天争吵喧嚣声里,又飘来各种味道、油条的焦香,蔬菜的清香、卤味的咸香,水产的腥香,人们的汗香。种种的味道在空中弥谩、混杂着街市的烟尘气,搅成一团,一股脑儿冲来!
对这样五味杂陈的市井烟尘味,醒言不闪不避,反而贪婪的使劲嗅吸。这熟悉的味儿是这般奇特,可以让他一瞬间便忆起往昔,忆起在这样味道中发生的形形色色的事情。那时候.虽然和这味道一样,酸甜苦辣并集。但经过岁月的调和,却能混合成一种独特的风味.每当自己想来时、便欣然微笑、有会于心。这样的心意,无法言传.只能攥紧身旁女孩儿的玉手、默默的穿过市集。
挤过热闹地东集。便来到人流相对稀疏的中街。在那儿,醒言陪着雪宜挑了几件衣服,买了几件首饰,还送给她一只五彩缤纷的折纸风车。当拿到玩具风车.一贯清幽柔静的梅灵少有的玩心大起,杏口微张.呼呼地吹着风车。一见到它应声转动.便喜笑颜开,辗然开颐。轻易不动笑的梅灵偶尔这般开颜.便焕发出万种风情.让在一旁的堂主抨然心动。直望着她的如花笑颜一刻也不想挪移。
看得一时。正当醒言忽然生疑,怀疑自已是不是真是好色之徒时,忽然有几个顽童从身边奔过,听他们一边跑一边叫嚷着:
“看马戏喽,看马戏喽!”
欢叫声里。小童们一溜烟地跑向城西.跑过街角.转眼消失无踪。
“马戏?”
醒言琢磨了一下小童的叫嚷,忽然来了兴趣,便略拭嘴边垂涎,拉上雪宜,往城西扬长而行。
这时候,他和雪宜还没意识到.今日此行将会给他们带来何样的惊喜!
却说醒言,拉着雪宜转过四五个街角。穿过七八条弄堂,约模小半个时辰.便走近那西街地校军广场。虽然这几叫校军场,醒言深知,那些饶州的军爷们一月也不会操练几回:平时没事时,这儿便是各种马戏杂耍最好的台场。北面那张麻石垒成地点将台,更是一直拿竹竿张着一块幕布.上面用油彩画着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