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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阴持两端,有甚么朴忠可恃呢!一班狡徒,任内外事,安得不乱?
先是大理少卿康澄,目击乱萌,曾有五不足惧,六可畏一疏,奏入宫廷,
当时称为名论。疏中略云:
臣闻安危得失,治乱兴亡,曾不系于天时,固非由于地利,童谣非祸福之本,妖祥岂
隆替之源?故雏雉升鼎而桑谷生朝,不能止殷宗之盛;神马长嘶而玉龟告兆,不能延晋祚
之长。是知国家有不足惧者五,有深可畏者六。阴阳不调不足惧,三辰失行不足惧,小人
讹言不足惧,山崩川涸不足惧,蟊贼伤稼不足惧,此不足惧者五也。贤人藏匿深可畏,四
民迁业深可畏,上下相徇深可畏,廉耻道消深可畏,毁誉乱真深可畏,直言蔑闻深可畏,
此深可畏者六也。伏惟陛下尊临万国,奄有八纮,荡三季之浇风,振百王之旧典,设四科
而罗俊彦,提二柄而御英雄。所以不轨不物之徒,咸思革面,无礼无义之辈,相率悛心。
然而不足畏者,愿陛下存而勿论,深可畏者,愿陛下修而靡忒。加以崇三纲五常之教,敷
六府三事之歌,则鸿基与五岳争高,盛业共磬石永固矣,谨此疏闻。
唐主览疏,虽优诏褒答,但总未能切实举行,所以六可畏事,始终失防,
徒落得优柔寡断,上下蒙蔽,几乎又惹出伦常大变,贻祸宫闱。
长兴四年十一月,唐主病体少瘳,出宫赏雪,至士和亭宴玩半日,免不
得受了风寒。回宫以后,当夜发热,急召医官诊视,说是伤寒所致,投药一
剂,未得挽回。次日且热不可耐,竟至昏昏沉沉,不省人事。秦王从荣,与
枢密使朱弘昭、冯贇,入问起居,三呼不应,王淑妃侍坐榻旁,代为传语道:
“从荣在此。”唐主又不答。淑妃再说道:“弘昭等亦在此。”唐主仍然不
答。从荣等无言可说,只好退出。既至门外,闻宫中有哭泣声,还疑是唐主
已崩。从荣还至府中,竟夕不寐,专俟中使迎入。那知候到黎明,一些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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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影响,自己却倦极思眠,便在卧室中躺下,呼呼睡去。等到醒来,已是午
牌时候,起问仆从,并没有宫廷消息,不由的惊惧交并。一心思想做皇帝,
可惜运气未来。当即遣人入宫,诈称遇疾,私下召集党人,定一密谋,拟用
兵入侍,先制权臣。遂遣押衙马处钧,往告朱弘昭、冯贇道:“我欲带兵入
宫,既便侍疾,且备非常,当就何处居住?”弘昭等答道:“宫中随便可居,
惟王自择。”嗣又私语处钧道:“皇上万福,王宜竭力忠孝,不可妄信浮言。”
处钧还白从荣,从荣又遣处钧语二人道:“尔等独不念家族么?怎敢拒我!”
二人大惧,入告孟汉琼。汉琼转白王淑妃,淑妃道:“主上昨已少愈,今晨
食粥一器,当可无虞,从荣奈何敢蓄异图!”汉琼道:“此事须要预防,一
经秦王入宫,必有巨变!看来惟先召康义诚,调兵入卫,方免他虑。”淑妃
点首,汉琼自去。
原来唐主嗣源,昏睡了一昼夜,到了次日夜半,出了一身微汗,便觉热
退神清,蹶然坐起。四顾卧室,只有一个守漏宫女,尚是坐着。便问道:“夜
漏几何?”宫女起答道:“已是四更了。”唐主再欲续问,忽觉喉间微痒,
忙向痰盂唾出数片败肉,好似肺叶一般,随又令宫女携起溺壶,撒下许多涎
液。当由宫女启问道:“万岁爷曾省事否?”唐主道:“终日昏沉,此刻才
能知晓,未知后妃等何往?”宫女道:“想是各往寝室,待会通报便了。”
语毕,便抢步外出,往报后妃。六宫闻信,陆续趋集,互相笑语道:“大家
还魂了!”汝等去做什么?因相率请安,并问唐主腹可饥否?唐主颇欲进食,
乃进粥一器,由唐主食尽,仍然安睡,到了天明,神色更好了许多。
惟从荣尚未得知,还疑是宫中秘丧,将迎立他人,不得不先行下手。至
孟汉琼往晤康义诚,义诚爱子情深,未免投鼠忌器,但嗫嚅对答道:“仆系
将校,不敢预议,凡事须由宰相处置!”汉琼见义诚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