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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在她脑中与体内循流。
……为什么这么做?
他瞧出她头疼,所以出手相助吗?
……能不动口,就不动口,性子挺直,不懂得拐弯抹角……
她方才在心里骂他是哪根葱、哪根蒜,还偷偷呸了好大一声,现下倒尽得人家好处,这丝丝缕缕的真气啊,有效驱走脑中胀疼,劲道柔和而丰沛,酥暖入骨血。不世出的习武奇才吗……或者,这话真无夸大。
怎么办?哎呀呀,怎么办嘛?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受人点滴当涌泉以报,对他,可凶不起来啦!
“我叫花咏夜。歌尽月寂花咏夜。你叫什么名字?”她悄声问,拉下他渡真气的手,秀荑将之轻轻合握。
见他没动静,她“唉”地叹气,摊开他的掌心写起字。
她一笔一划慢慢刻,外加解说:“‘花’,上头是‘艹’,下边是‘化’。‘咏’,一个‘言’,再一个‘永’。‘夜’,上头一个盖子,一个‘人’字边,再加‘夕’字多一撇。花咏夜,懂了吧?好,换你。”写完,她拉起他修长的食指搁在自个儿软嫩小掌心上。
这姿势维持颇久。
少年不动,花咏夜也不动。
她按捺性子数着他的睫毛,数啊数啊,数乱了重新再数。
不知是第几次重数,放在她掌心上的男性长指终于动起来。
他好慢、好慢地写着,每一笔都带迟疑,让人怀疑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姓啥名谁?
“……‘食’吗?咦,有这个姓吗?”小脑袋瓜凑近,她看得更认真,恍悟一笑。“喔,‘食’还加个‘余’,是‘余’字!余……‘白’底下加‘七’,‘皂’。余皂……‘禾’然后是……是‘火’,啊,‘秋’!哈哈,我知道了!”
她小脸兴奋,像是猜中什么大谜题。
“余皂秋!”她喊他,嗓音清亮,少年回应般扬睫望进她眸底。
“余皂秋!”她又喊,眸心湛湛,他有些迷惑的神气惹她发笑。“我有小名喔,我家霜姨和姐妹们都唤我夜儿,这好记些,你把它记住吧!”
砰!磅!
忽地,小雅阁外传出碰撞声响。
脚步声纷至沓来,沙沙地踩过栗木地板。
花咏夜连忙撑起上半身,侧耳去听——
“啊!是杨姑前阵子带回‘飞霞楼’治伤的那位姑娘!”
那姑娘随着家人举家南迁,夜宿江船上时遇河寇,双亲与小弟全被杀死,她则遇上很不好、很不好的事,杨姑的小船队发现她时,她衣衫不整,下半身全是血,被丢在岸边草丛间。
姑娘来到“飞霞楼”,短短才半个月,却闹腾好几回,神智一直不是很清楚,只晓得她随身素帕上绣有一个“蕊”字,便称她蕊姑娘。她心病发作时,常是狂叫、狂打、狂踢,力气大得不可思议,不让谁近身,这两天比较能下床走动,发起病更是跌跌撞撞跑给大伙儿追。
花咏夜“咚”地一跃而起,迅速撩起双袖,一副要上场拼搏的模样。
“待这儿别让姑娘瞧见,你是男的,若现身,怕状况更糟,我去瞧瞧。”
她冲着毫无反应的俊脸露齿一笑,随即调回眸,闪进草帘和紫纱帘内。
只是,她尚不及奔出,小雅阁的一扇镂花雕刻云木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砸破,伴着巨响,碎屑乱飞。
花咏夜才抱头要躲,一只手已揪住她的背往后扯。
包围过来的是少年身上的气味,淡淡、清清冽冽,她还不怎么熟悉,但好好闻……啊啊啊!现在绝非抓着男人东嗅西嗅的好时机呀!
稳下思绪,她眼尾余光觑见一群楼中姐妹奔进,围小鸡、小鸭般将发心病的姑娘圈在中间,戒备着,慢慢缩小范围。
那姑娘不知打哪儿弄到一把小斧头,紧紧抓握,握得十指指节尽数突起,披头散发,眼神惊怒不定。“别过来……别过来……杀死你、杀死你……”
楼中众姝定是怕一不小心弄伤姑娘,也怕她弄伤自个儿,大伙儿才都这般小心翼翼,不敢强上。
“余皂秋,让我过去,这些天我常陪她说话,她能认出我。”再有,她是小小姑娘,人家对她的戒心更容易解除。
“哇啊,糟糕糟糕!她瞄到你了,快躲到我身后!”根本忘记自己比少年矮上好大一截。
花咏夜才想把少年往身后推,哪知她眼都不及眨,余皂秋身影一闪,简直跟移形换位没两样,人已窜进众女围住的小圈中,欺近那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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