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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性有点不好了,很多过去的事都有些模糊了——”还没说完又觉得这样讲也不妥,更露痕迹,遂又住了口,一时却也找不出别的话来圆,她登时呼吸加速,有些发急。
梅长苏嘴唇翕动了一下,又伸手去握霓凰的另一只手,放在手心。
他轻声唤她,霓凰。
水蓝色衣裙的女子抬头看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鼻子一酸,她复又低下头。
有什么记不清的呢?
记不清接到林殊死讯时的恐慌茫然?
记不清面对父亲战死时的孤立无援?
记不清躲着青弟一个人在黑夜里独自泪流?
记不清初入沙场时的恐惧无措,还是记不清用十七岁的纤弱当起整个南境军的支柱?
从没难过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他也不会相信,难过的话她却又一丝一毫都不想让他知道。所以,她当真是无言以对。
霓凰不敢看他,低着头,眼眶里泪水打转。
梅长苏握住她的肩,将她揽进怀里,巧舌如簧似他,此刻竟也是难以成言。半晌,他抚着她的背,轻声道:“霓凰,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很好的。”
霓凰环住他的腰,虽然掉着眼泪,却还是露出笑容,道:“只要有林殊哥哥在,霓凰就什么都不怕。”
梅长苏眸色黯然,难掩痛楚,没有言语。
霓凰慢慢松开手,直视他的眼睛,道:“林殊哥哥,如今靖王已经入主东宫,朝中形势也一片大好,为赤焰旧案平反昭雪是迟早的事。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愿意面对我吗?”
梅长苏脸色有些苍白,他道:“霓凰,即便赤焰案昭雪,我也再不是当年那个林殊了。你等待了那么多年的那个人,不该是我。”
霓凰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泪如雨下,道:“为什么又要这么说?什么不是你?怎么会不是你?如果你不是林殊哥哥,我怎么可能认得你?如果你不是我的林殊哥哥,又为什么要一次次回护于我?林殊哥哥,我不懂,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总要这样把我推开?”
年少时的他每每爱逗弄霓凰,有时看她气的跺脚抹眼泪的样子还会觉得可怜可爱,但如今的他见到她的眼泪,竟只有排山倒海般的心痛,他撑不住,登时搜心煽肺地咳起来。
霓凰从未见他咳得这么厉害,吓坏了,忙连连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一面道:“是我不好,林殊哥哥,我不该逼你,你不要急,不要急!”
梅长苏咳了十几下,才一点点慢慢平复下来。
霓凰哽咽道:“林殊哥哥,你觉得怎么样?要喝茶吗?我去帮你倒。”说着要起身去道茶。
梅长苏并未放开她的手,勉力拉她坐下,虚弱微笑道:“我没事,霓凰,别怕。”
见他头上薄薄一层都是汗,霓凰抬袖仔细地帮他擦拭。
待他气息都稳下来,霓凰轻声道:“兄长,你累了吗?我扶你进去歇一会吧。”
梅长苏伸手为她拭去泪痕,心下煎熬,该怎么才能让她不再为他掉眼泪?
他揽住她,消瘦的脸颊抵着她的云发,轻声道:“霓凰,再陪我坐一会儿,霓凰。”
霓凰忍住眼泪,紧紧依偎住他。
要离开苏宅时已经是傍晚,宅子里的灯火都亮起来。
在她强力要求下,梅长苏终于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了,而晏大夫仿佛是遇到知音人一般,连连向她投来赞赏的目光。
她今天陡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那就是兄长的病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九安山时他突然发病,竟然都不敢让她知道。那时她心里已经对他的病情有了一个心理准备,但今天不禁又怀疑她的心理准备是否已足够。
今天他咳的那样厉害,之后整个人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离了一般,再回转不来。
而如今分明是六月暖夏,他的手也还是温凉。
霓凰觉得心一阵阵发沉,有一个问题的答案呼之欲出,而逐渐变浓的夜色都仿佛是向她袭来的恐惧。她陡然有些撑不住,伸手扶住了一根廊柱。
廊上传来脚步声,霓凰回头时,竟是宫羽。她的面容依然动人,只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消瘦了些。
宫羽款款上来行礼道:“郡主。”
霓凰颔首,道:“宫姑娘的伤看上去没有大碍了。”
“多谢郡主关心,本来就只是些皮外伤,已经都好了。宫羽一直没有机会当面感谢郡主,多谢郡主当日赐药,不然我的伤不会好的这么快。”
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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