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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张月印立刻否定了他,“北平城工部只能跟华北城工部直线通电。”
“那就不能等了。”老刘望向张月印,“中央六点前需要我们的情报。我提议,谢培东同志立刻坐北平分行的车沿京石公路去找。见到方孟敖马上传达上级指示,叫他去见曾可达,弄清楚‘孔雀东南飞’的详细行动计划,还有那个刘兰芝是谁。”
张月印望向了谢培东。
谢培东沉思片刻,答道:“我可以去找。能不能找到不说,就是找到了,也绝不能够叫方孟敖去向曾可达打听‘孔雀东南飞’的详细行动计划,打听刘兰芝是谁。”
“中央的指示不执行了?”老刘紧盯着张月印。
张月印也只好望着谢培东。
谢培东:“敌工部门有原则,我请求向中央解释。”
老刘:“解释什么?我们发展的党员不听党的指挥了?”
谢培东也表现出了强硬的坚持:“敌工部在并入城工部以前,一直有一条铁的纪律,任何特别党员都有特别任务,在中央命令执行特别任务前,不能给他们派遣任何其他任务。方孟敖就是周副主席指示发展的特别党员,铁血救国会又正在不择手段利用他,他的任何举动都已经牵涉到中央的大局。我们现在派他去向曾可达探听情报,立刻会引起曾可达的怀疑,后果将十分严重。一定要我这样做,除非周副主席同意。”
“无须请示了!”老刘立刻停止了脚步,态度十分强硬,“六点前向中央报告‘孔雀东南飞’的详细行动计划,就是周副主席的指示,而且是毛主席在亲自过问,这就是现在最大的大局!谢老,你们敌工部可以拿特别党员说事,我们北平城工部不能不执行毛主席的指示!”
谢培东立刻回道:“那就电告中央,说是我谢培东不执行毛主席的指示!”
“你说什么?!”老刘惊住了。
张月印也愕在那里。
“我愿意接受组织最严厉的处分!”?谢培东闭上了眼睛。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永定河边。
两个特别党员哪里知道他们的上级组织正为他们陷入困局。
在吉普车后座,衣裙贴湿的何孝钰,将手慢慢伸向一口大号美国空军专用黄褐色纹皮箱。
按钮弹开了。
皮箱的最上层赫然摆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美式空军制服。
将制服放在一边,露出了也是叠得整整齐齐洗得雪白的衬衣。
捧起衬衣,何孝钰目光定住了——
两幅精致的镜框并列摆在那里!
左边镜框,两个穿着美式空军短袖衬衣的人,在灿烂地望着她笑:一个是笑得像中国人的陈纳德,一个是笑得像美国人的方孟敖!
右边镜框,一个穿着西服戴着金丝眼镜的人,一个穿着美式空军制服戴着大檐帽的人,在温情地望着她笑:穿西服的是笑得像大哥的崔中石,穿制服的是笑得像小弟的方孟敖!
何孝钰怔怔地跟着笑了一下,接着心里一酸,捧起两幅镜框,又看见了一只精致的橡木酒盒,酒盒上印着“Chateau?Lafite??1919”。
一瓶酒和一箱子衣服、两幅照片装在一起,随身带着,显然不只是因为“1919”才珍贵。
她小心地放下镜框,捧起酒盒,答案果然写在背面的两行文字上。
左边一行是英文:“送给我最勇敢的中国朋友??陈纳德??1942年昆明”!
右边一行是中文:“送给我最敬爱的中石大哥??方孟敖??1946年杭州”!
——陈纳德送给方孟敖的,方孟敖又送给崔中石的,这瓶酒却依然静静地躺在皮箱里!
何孝钰倏地望向窗外。
没有了陈纳德,也没有了崔中石,只有谜一样独自坐在河边的方孟敖!
帽儿胡同二号北屋。
这里的沉默还在笼罩着张月印、老刘和谢培东,三个人仍然谁都没有说话。
一个声音萦绕着张月印悄悄响起:“谢培东会提出电告中央,说他不能执行主席的指示……任务没有完成,城工部还能集体承担工作责任;而这句话电告上去,则完全可能断送一个老共产党员的政治生命,还有方孟敖这个特别党员的政治生命……”
“老刘。”张月印不能再沉默了,慢慢望向老刘,目光好复杂,“谢老刚才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听清楚了吗?”
老刘当然明白,张月印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