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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他偶尔也会去看一眼欢庆的爷爷,但基本上是碰不上欢庆的。但也遇上过那么一两次,欢庆推着老爷子的轮椅慢悠悠走着,神色柔和得不像话,絮絮叨叨一直说着话,不让别人陪,只是爷孙俩。
他就站在那,静静看一会就回去了。
后来欢庆跟他提过关于爷爷的事情,好像还在记恨他不打招呼直接给老爷子转院的茬,那一声谢谢是说出口了,但是又僵又硬,却分外认真。
他于是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但隐约可以感觉到,“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这种事情要是做给陈欢庆看,那一定是太闲了。
在去疗养院的路上,欢庆一直沉默。
直到秦云彦突然把车停在路边,一声不吭下了车,没过几分钟又提着两盒柿饼上车,欢庆漠然的表情总算是松动了。好像这会才意识到,秦云彦是在乔南大学门口捡到她的。
“你要有事情,你就去办事吧,我打车过去就行。”
“我能有什么事?”他朝她笑了笑。
“秦总刚出差回来就光临大学校门口,就只是没事随便转个圈?”
秦云彦侧头看到她淡然的表情,内心回味了一遍她怀疑的语气,愉悦地笑了,“你也可以理解为我是去接你的。”
欢庆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声嗤笑,微拧的眉头夹着嘲讽,“嗯,我信。”
作者有话要说:
☆、也许有心人
老爷子现在住的疗养院是市内条件最好的一家了,坐落郊区,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住在里头的大多都是有钱人家的老人,每天都能在林荫道上看到特护们组团陪着一群老大爷老大妈,或许散步,或许三两成群地下棋。
欢庆和秦云彦到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老爷子住在疗养院东南角的一栋独栋小楼里,房子里该有的东西都有,连象棋围棋这样的消遣也有,但大多也就是放在那看个情调,没什么实质性的用处。老爷子的老年痴呆一年比一年严重,早年还算认得人说得出话,恶化到现在,基本是话说不利索,眼睛也越来越浑浊看不清东西……
最近这段时间,还跟特护小姐闹腾上了,拉着人家的手,口齿不清地絮絮叨叨,仔细听的话还能概括出一些轮廓,说的大约都是欢庆小时候的事情。
秦云彦以他惊人的理解力从老爷子的口水中择出一条往事,“你小时候把苹果叫毒婆?”
欢庆瞥了眼他笑嘻嘻的脸,“有意见?人类的可爱就在于其创造力和联想力。”
他没接话,接着问:“还爱吃笋?”
“哦,小时候挺爱吃。”
“我看到你桌上有笋干零食。”
欢庆撇过头,“秦总洞察力真惊人。”
“过奖。”他看着她的侧脸笑开了,一连串又问了好几个欢庆的喜好,问到对方不再搭理,才笑嘻嘻地停了。
借着老爷子的风,他听说了好些欢庆小时候的片段,竟然也能从唔哩哇啦的牙齿缝间剔出些小破事。几乎可以想象小时候的欢庆,短发小女孩,挥舞着肉乎乎的小手臂滚来滚去,抱着爷爷的手臂脚丫子不肯撒手的画面。
成长真是十分心酸的过程,那个何其天真无邪的小女孩长成了现在的……陈欢庆。
两个人没有逗留很久,欢庆还是跟以往一样伺候老爷子吃喝,完了陪着他说些稀松平常的细碎事情。秦云彦在一旁没打扰,听着她说某个牌子的洗手液挺好闻,家里地板映着灯光的时候略刺眼,客厅桌椅的颜色不大协调不符合她的审美……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欢庆,实在没想到她能细致到这程度。
客厅里,安安静静的,时钟的滴答声都能隐约听到。
不远处的阳台上,一对爷孙俩一站一坐,夕阳的光辉一点点从远方山头落下,给两人镀了一层枣红色的轮廓,乍一看,让人觉得挺温暖。
回到市区那会,差不多晚上八点。
“你肚子饿不饿?”
“不饿。”她看向他,“你饿了?”
“家里还有面条吗?”
“还剩一些,去趟超市吧,买点白菜和肉回去。”
秦云彦好像挺喜欢逛超市的,上回来也是一脸兴味,这回眉眼间带着笑,看着欢庆挑挑拣拣的。路过零食区,还不忘随手抓上几包给放购物车里。
“这个不要,我不爱吃这土豆条,太甜了。”
“哦,那你吃什么?那边那种玉米卷?”
欢庆皱眉,“最近不爱膨化食品,去那边买点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