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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风雨不透,只东北角上有个缺口,那是荷塘……
“我晓得要待脱身,只有穿过荷塘。可是塘忒小,水忒浅,我虽然略识水性,可这一下去,断不会再有上来的机会——他们立时便会将荷塘包围的。登萍渡水呢?我却又无恁么好的轻功。
“激战中,听相府卫士唤那钓者作‘牟先生’。江湖中有甚么姓‘牟’的高手么?我可实在想不起来。我虽年轻,交游倒也颇广,猜测这人或许是从东海或南海上来的,听闻那里许多无名海岛上,有隐逸的高人居住……
“又战了少顷,我隐约听见樵楼上打开了梆子,三更天了罢。我晓得再与这姓牟的纠缠下去,只有束手待毙。无可奈何之下,施了一招险着。
“我容他将我逼至荷塘边,几下快攻隔开钓线,抢入圈内,他势必只有用钓杆来迎击了。我趁他一杆横扫,伸剑在杆梢上一点,借着一股柔劲,便向荷塘彼岸飞去……”
“啊也,”杞人叫道:“倘若他察觉了你的意图,这一杆是虚招,可怎的好?”宫秉藩笑道:“因此我讲这是一招险着么。倘他这一着是虚,或者我重心不稳,一个跟斗栽倒,或者被掼入荷塘。只是当时形势,不由我不冒险,年轻人又忒胆大,现今想起来,却不禁有些后怕。”
“那荷塘有多宽,可跃过去了么?”杞人追问道。宫秉藩伸食指蘸了点酒水,在木桌上画道:“荷塘是半月形,我在西岸,距东岸总有七八丈。我平日里提气奋力一跃,也不过三四丈远,这一下借力,倒飞出去五六丈,又好在落脚处正有一片荷叶,我右足轻点,虽然溅了两腿透湿,倒也到了对岸。
“这个样子,再欲行刺伯颜,那是痴人说梦,仅这一路水迹,便能将敌人引来。此时众卫士自西边包抄了过来,我又不得不往东边跑去,谁想刚迈出月洞门,便又遇上个高手……”
他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去端酒坛,可是倾了半晌,才刚够半杯。“咦,”杞人转头叫道,“小虎,你爷爷赊酒回来了也未?”
“我唤小虎去接老人家了,”绿萼在灶下答道,“这时辰,料也该回来啦。”杞人嗔怪道:“他才多大,出点事怎么好?”绿萼端上一锅红烧马肉来:“这路他也走得熟了,能出甚事?我怕老人家年岁大了,走山路腿脚不大灵便,才唤他去接的——或者,我去看看?”
“你?你身体还没大好哪,”杞人沉吟道,“恁长时辰,不要真个出了甚么事……”宫秉藩笑道:“正好,我待走两步行行酒,咱们一起去接他们,边走边聊罢。”
“好好,”杞人夹了一大块马肉给他,“先吃块肉,绿萼刚炖得的,散步回来怕便凉啦。”
两人吃过几块红烧肉,相伴走出草屋,杞人望望给糟蹋得不成样子的菜园,叹道:“这干家伙,哎,我又得好一阵忙啦——真弄不懂,大伙都是人,打来杀去的做甚么?”
“千古战乱,苦的只是百姓,”宫秉藩点头道,“不过这打打杀杀,我看再过百年千年也未必停息得了。当初宋太祖陈桥驿黄袍加身,陈抟老祖因之鼓掌赞叹说天下太平了——果能天下太平么?辽、夏虎视于北,唐、汉割据于南,依旧兵燹四起,又有哪一日太平过?”
“天遣魔军杀不平,不平人杀不平人,不平人杀不平者,杀尽不平方太平,”杞人歌道,“真个把鞑子逐出中原,百姓便能得过安生日子么?”宫秉藩冷哼道:“天晓得,换个皇帝换朝臣,百姓不是一样吃不饱穿不暖?似尧舜那般的圣明天子,是且休指望喽!”
两人渐渐走上山路,杞人问道:“你适才说到才穿出月洞门,便又遇见一个高手,却不知是哪个?”宫秉藩道:“‘金眼关索’夏国坚,他的名头可听过么?”
“夏国坚?”杞人奇道,“那是十余年前河北第一刀手啊,不过已然失踪许久了罢。”宫秉藩点头道:“他正是那次与我一战后,才失踪的。
“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也晓得此人利欲熏心,他投到伯颜府中,倒是一些也不奇怪。当时我夺路要走,甫一见面便下杀招,他被迫连连后退,可是依然拦挡在我身前,我始终冲不过去。
“身后众卫士叫喊声越来越近,我心里才叫得一声不好,脸旁风声乍起,原来那姓牟的赶来了。他倒自重身份,不肯前来夹攻,只开始刺了我一杆,解了夏国坚一招之厄,随即便立在一旁,只是问道:‘坚兄先歇歇如何?待兄弟将这厮打发了罢。’
“夏国坚哪肯把功劳让予他人,眼见众卫士重重围将上来,也不怕我跑掉,当下答道:‘玄兄帮我掠阵即可,看我擒这大胆贼子。’我心底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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