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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西冲馒头吹了声口哨。
馒头往前看了一眼,立马明白了,瘸着颠了过来,嘴里喊着:“哎你个傻逼等等我啊!走那么快!”
“傻逼你大爷……”项西说了一句,往那个男人身边快步走过去。
“别跑啊,”馒头跑了过来,跌跌撞撞地往他身上一扑,“喝酒去!”
项西顺着这个劲儿踉跄着往那男人身上撞过去。
“买了,就在街口超市买的,”程博衍拿着手机跟老妈说,“我一会儿……”
话没说完,就感觉前面有人撞了过来,抬眼还没看清,就被人当胸撞了个结实,他皱了皱眉:“哎!”
“让你别他妈瞎扑!”撞到他的那个人冲另一个喊了一嗓子,又转过头冲他弯了弯,“对不起啊大哥,不好意思。”
“怎么了?”手机里传出老妈的声音。
“没,”程博衍让过那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让人撞了一下,我一会儿……等等,妈我一会儿打给你。”
程博衍挂了电话,往外套内兜里摸了一把。
果然空了。
他回过头,之前撞到他的那俩人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瘸子也能跑这么快真是个奇迹。
在原地站了几秒钟之后,程博衍拎着东西继续往前走,打了几个电话把银|行卡先都电话挂失了,老妈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怎么了?”
“这就进去了,刚……被偷了。”程博衍叹了口气。
“被偷了?”老妈有些吃惊。
“嗯,就刚才。”程博衍又回了一次头,没人。
“身份证又放钱包里了吧?”老妈叹了口气,“说多少次了不要把身份证放钱包。”
“我错了,”程博衍笑了笑,“今天要用,顺手就放了。”
“算了,先过来吧,”老妈没有再多说,“你奶奶都等急了。”
“嗯。”程博衍挂掉电话,把外套拉链拉上了。
项西打开钱包,抽出钱来数了数,四千多。
“靠,捡条大鱼。”馒头在一边吸了吸鼻子。
项西把钱都拍在了馒头手上:“都你的。”
“小展……”馒头愣了愣,没接钱。
项西把钱塞进了他口袋里,转身往前走:“那事儿别再跟我说,你爱怎么怎么,不要跟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没白交你这个朋友。”馒头声音里突然带上了哽咽。
“谁跟你是朋友了?”项西拧着眉回头瞅他,“别傻逼行么?”
沉默地继续往前走,项西把钱包里剩下的东西清了清,几张银|行卡,没什么用,还有张身份证,项西抽出来看了看,程敷衍。
什么破名字。
难得看到身份证上的照片能算得上帅哥的人,项西啧了一声,转过街角的邮局时,把身份证扔进了邮筒里,再把钱包里的卡都扔进垃圾箱。
钱包一捏就是上好的皮子,而且很新,留着了。
走了两步他又停下了,程敷衍?
还是程博衍啊?
项西没上过学,字儿都是在牌桌和假瞎子的黄色读物上学的,简单的字儿他能记得笔划,复杂的字儿他就只记个形了。
到底是敷衍还是博衍啊?
他转身走回邮筒旁边,扒着邮筒口往里瞅,还伸手往里掏了掏。
“干嘛呢你?”馒头在一边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操,”项西绕着邮箱转了两圈,踢了一脚,“算了,走。”
程博衍。
谁会给孩子起个名儿叫敷衍啊,也太能敷衍了。
因为有了进账,俩人是打车回的。
“赵家窑。”项西在后座上报了地址。
司机回头看了他俩好几眼,然后补了一句:“只到路口哦。”
“知道。”项西有些不耐烦地说。
赵家窑是城中村,地盘挺大,藏污纳垢能力出众,是市里最乱的地方,每天各路混混都很敬业地上演着“看老子打不死你”的戏码。
基本每次打车回去,司机都会补上这一句,只到路口。
路口戳着个白色的路牌,上面是街名,下面还有个小蓝牌子,写着三个字,严管街。
车就停在这牌子跟前儿,项西开了车门跳下车。
牌子是什么时候立的,他不知道,不过这牌子除了向众人传达这里很危险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别的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