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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卷苇席看似容易,却是在段氏的眼泪中泡出来的。
好在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裴逸之和几个孩子的辛苦没有白废,段氏的眼泪也没有白流,五天之后,十卷苇席终于编成。
第二天,裴逸之便带着几个孩子,扛着编好的苇席,按照周大川提供的枫叶镇地址寻了去。本来裴子慧可以不去的,但是初次和周大川谈妥这项生意的是她,自然她不去总是不太好办,所以只好一同前往。
周大川所提供的地址与兰家沟到集市的远近相仿,只是路线不一样而已。去集市是直接向正东走,而去周大川那里是向东南方向而行,待走到了枫叶镇才发现,这里与县里已经是几步之遥的距离了。
到了镇上,随便找个路人一打听,很快就打听到了这个周大川的住处。
经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此人的背景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在此地,周大川不但是富贾一方的大户,更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很受当地百姓的尊敬。
更精奇的是,这编苇席只是周大川杂货铺中最末流的一项副业而已,他除了经营一些从北方向南方输送的杂货外,最主要的持家生意是酿酒,县里那家赫赫有名的康庄酒铺就是这周家的。
当真是不问不知道,这一问倒是果真吓了一跳!
据说这周家几代人以酿酒为生,传到周大川这一代时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这周家的康庄酒,不代远销南方各地,就连京城的达官贵族也时有品尝,甚至还时有进贡到宫中。
第045节:酒糟
顺着行人所指的路线,父子几人很快看到了周家宅子的所在之处。
远远一观,宅子很大,红瓦黑墙,气势非同一般。
待走近一些,路过侧门时,就见一些酒坊的工人,正用推车,一车车的往出推东西,裴子慧走到近前伸着脖子仔细看了看,推出来的竟是一桶桶的酒糟。那些酒糟被推出院子,然后倒进了一个石砌的长方形大池子里,随后工作转身回院,那大池子里的酒糟便丢在那里弃之不管了。
裴子慧一边向前走,一边思忖着:难道这酒糟就这样丢掉不要了吗?
随后几人来到了写着“周宅”二字的正门前。这时大家才看得清楚,原来这偌大的宅子是有区隔的,前面自然是如一般有钱人家一样,有庭院,有正厅,有回廊,而后院则是专门用来酿酒的地方。
不一会儿,进去传话的护院走了出来,对着几人沉声说道:“我家老爷请你们进去。”
于是裴逸之带着几个孩子,扛着苇席,伴着一股浓浓的酒香,跟在护院身后,拐过了两个角门,就来到了宽阔整齐的大院,又入了通敞明亮的厅堂。
此时,周大川身着一身青灰色家常便衣,坐在厅堂上首处,正和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说着什么。见他们父子几人随着护院身后规规矩矩地走了进来,竟然毫无架子的对着他们笑了笑。
裴逸之放下苇席,带着几个孩子,对着周大川弯腰唤了一声:“周老爷。”
虽然他是秀才,见到县太爷都不用磕头的。而周大川却是一个商人,在那时商是比农要低一等的,何况裴逸之不止是农,还是秀才。但是此情此景,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周大川赶紧摆了摆手,笑道:“你是秀才,怎能对我这般有礼。”
裴逸之一脸谦逊之色,低首道:“周老爷对我一家承情之至,在下无以言表。”
本就对裴逸之这般知书有礼颇有好感的周大川,再看他竟是少了一只手臂之人,又仔细瞧了瞧他扛来的苇席,做工如此工整紧密,角角落落都看不到一丝毛边,心灵手巧不说,所用的心思也是可见不是一般。
他对着苇席深深地点着头,又笑呵呵地对一旁的管家说道:“元征,去取铜板来。”
“是,老爷。”
不一会儿元征端了一个方盘进来,上面托着一些铜板。
周大川先是拿起十个铜板,对裴逸之说:“这十个铜板是给你结这十卷苇席的钱。”说着又从托盘上扯起一吊钱,道:“这一吊铜钱你先拿回去,苇席慢慢编来就是。”
裴逸之一愣,竟有点不敢伸手去接,一吊铜钱是一千,也就是说这一吊铜钱接了,那他至少就要欠这周老爷五百卷苇席,按这进度算来,可不是要编到明年春天去。
周大川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笑说道:“不急,以你们的最快速度编来就是。”
“谢周老爷。”裴逸之这才满心喜悦地将那一串沉甸甸的铜钱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