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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依旧忽略了温顽。
她向左一闪已经躲开那一抽,再飞速扭转身体用左手抓住了长矛的柄。比力气,她可不会输给在场任何人——田文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挣脱开她的手,温顽反而用力抓得更紧了。她冷冷看着田文,“我说了不会让你在我眼前杀人。”
田文只顾忌蒙惇,却没想到自称要阻拦他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对手——打不过的那种。
“你要包庇他?”田文喝骂道。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这里有录音,我可以送你们去见警察,警方会调查出来的……”
蒙惇不得不提醒她,“他刚杀了余健,怎么敢见警察?”
“呃……”余健死得太快,之后信息量太大,搞得温顽还真差点把村长的死给忘了。
她问田文:“你不是想报仇吗?你都敢跟他们拼命了,去见警察又有什么关系?”
“嘿嘿嘿……”余劲发出刺耳的笑声,“当然有关系,在这里杀了我们父子,他是替妻子报仇的英雄,可如果去见警察,他的妻子就不一定是他的妻子了……”
温顽越听越糊涂。
她问田文:“余劲说的是什么意思?常小青是你妻子呀,难道你们没领证?”
话说回来,常小青是疯子,精神病好像是不能结婚,难道是因为这个缘故?
余劲笑得更加尖利了,“常小青嫁给他的时候,还不是个疯子!”
第二百零六章 怨恨(三十六)
今天的信息量快要把温顽的脑子塞爆了。
她看向田文, 等他开口。
但田文不肯说话, 低头的躯壳中不断散发出浓烈的颓丧气息,颓废、心虚、痛恨。
“是我们逼死她?大概吧,她本来是个好端端的正常人, 她告诉我她才16岁,在她们市里最好的高中上学,你拿你出去打工赚到的几万块全拿来买她, 带着她在村子里转悠的时候多威风?那么漂亮的女人,你配得上吗?她都瞧不起你!我哄哄她就能睡了她,你还得打到她服气她才肯让你碰碰,我是人渣,你也不是个东西!”
“常小青是你买来的?你从人贩子手上买媳妇?”温顽终于明白第一次听到常小青这个名字时是哪不对劲了。长得漂亮的女学生,疯了, 莫名其妙来这座与世隔绝的大山村里,这不就是盲山吗?
合着她真是多管闲事了, 这分明是狗咬狗啊。
对于温顽的质疑,田文依旧不说话。
“她是被他打疯的, 哪天我不记得了,反正有一天她突然疯了,他要出去继续打工,就把常小青锁在家里,脖子上栓一根绳子, 就跟家里养的看门狗一样。”余劲已经说了开口, 索性一直说下去, 他可能第一次找到能够听这些话的人,倾诉欲一得到纾解,便滔滔不绝,“田文叫他老子看着自己媳妇,嘿,田叔叔,他什么都不敢管,我们白天晚上都能随便进他们家的门,他还给我们留着门……”
“你去死吧!”田树恼羞成怒地扑上来一拳头砸在余劲脸上。
温顽估计那力气砸不死人,没拦着。
她只管这些人死不死,狗咬狗咬到什么程度她是不管的。
“报应!嘿!”余劲挨了一拳头,半张脸肿起来,鼻子里喷出血,反而更兴奋,“从天而降一块钢板把这个怂货砸成了个瘸子!只能领着那点养老钱回大山村里来,瘸子,你说你把钱花完了,还能活多久?谁给你养老?你那个病秧子爹,还是你家那个野种?”
温顽皱皱眉,“你说他们父子就行了,扯上田歌谣干嘛?”
“哼。”余劲倒真的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接着扯起别的,“这瘸子说是替常小青报仇?我一点不信,她就是被他活活打成个疯子,被砸断腿以后回来,有事没事就要把她打一顿,说错话要打,莫名其妙地笑要打,看不顺眼也要打。在家里打就算了,还要拖出来在大街上打,有意思,那是你老婆又不是我们的,打给我们看?我就睡睡她,你打她我可心疼不起来,鬼哭狼嚎的,又吐血又满脸鼻涕,丑相毕露。”
温顽“无意地”踩着余劲露出土的半边肩膀往下摁,让他又吃了几口土。
“合计就是你们一起动的手呗,一个逼疯她,一个逼死她,至少都参与了吧?”温顽低头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幸好我录音机还没关,都给我去见警察吧。”
温顽是非常公平的鬼,该怎么判决,由警察决定。狗咬狗的事,她哪边都不站。
只不过,田歌谣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