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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忆良久后点点头,没说什么,很快转身上楼。
其实客观地说,在父母离婚前,无论别人怎么对她,随景尧对她还是很不错的,只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她和妈妈。这些年她和妈妈跟随家真的是没有一点关系,刚开始的几年,每年随景尧还是会来看她,随忆从来不敢告诉随母,每见一次心里对随母的愧疚便多了一分。后来她的态度不冷不热,随景尧也知道她对他的排斥,渐渐地也不来了。他们之间唯一还有关联的,大概就是随忆还是跟了他的姓。
很久之前,随忆曾经委婉地问过随母,她要不要改姓。
随母轻飘飘地回了两个字:随意。
随忆至今不明白,随母是让她随意啊还是觉得叫随忆更好,而随忆也没敢细问,从此她和随母的话题里再也没出现过随家的任何消息,似乎一切都过去了,这件事也就此搁浅了,一放就到了现在。
可是为什么随景尧又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随忆烦躁的摇摇头,回了寝室。
萧子渊又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才转身离开。回到寝室就看到林辰火急火燎地迎上来,“撞上了?”
萧子渊点头,“嗯。”
林辰呼出一口气,颇为无奈,“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拦都拦不住啊。”
萧子渊也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心结恐怕还是要靠当事人自己来解。
吃饭的时候他也没仔细看随忆给他的是什么东西,现在才打开台灯仔细端详。
林辰瞟了一眼却倒抽了一口凉气,凑上来一脸古怪地问:“随忆给你的?”
萧子渊看着林辰点头,“怎么了?”
林辰呼出口气,“靠……最近怎么这么邪乎。”
萧子渊看着手里的东西,心不在焉的问:“你今晚这是怎么了?”
林辰拿过他手里的平安扣,“这玩意儿,那丫头从出生就戴在身上,她外公外婆送的。”说完拿到灯下一照,给萧子渊看,“这种东西你也见过不少吧,看看,不是普通玩意儿吧?”
萧子渊瞟了一眼,成色确实不错。可是他更看重的是心意。
林辰说完又拿起印章,一脸羡慕地看着,“她外公当年篆刻的手艺那是一绝,多少人排着队踏破门槛求一枚,文人清高,关系浅的从不给刻。随忆尽得老爷子的真传,不过自从老爷子去世之后,随忆便再也不刻了。”
萧子渊有了兴趣,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她外公到底是谁?”
“她外公……”林辰说了一半突然噤声,“我也不是很清楚……”
萧子渊无言的挑眉看他,林辰心虚地摸摸鼻子转移了话题,萧子渊心里琢磨了下便有了数。
“当年我求着这丫头给我刻个印章,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人家都听出抗体来了。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人家就两个字:不刻。说多了惹她烦了,会再送给你两个字:走开。这可是一刀一刀刻出来的,没个七八天功夫出不来。怎么她对你就这么大方呢?别动,我仔细看看……”
萧子渊垂眸沉思,怪不得她的手那么红。
林辰说完还要拿那副字,被萧子渊按住,挑眉无言地看着他,气势迫人。
林辰一脸羡慕嫉妒恨地哼哼,“小气!”然后恨恨地转身走了。
萧子渊微笑着打开,然后笑容僵住,震惊。
很快他起身收拾东西往外走,碰上回来的温少卿,“哎,这么着急去哪儿啊?”
“回家。”撂了句话就走了。
萧子渊急匆匆地回到家就进了书房,翻出很久之前他写的那副字,两副相似的字摆在一起,萧子渊只觉得命运的神奇。
千字文,当年学字的时候不知道写过多少遍,小时候不懂事,调皮捣蛋,不知道被罚抄了多少遍,本以为恨死了,此刻看来却觉得亲切。
千字文有很多版本,可他独爱文征明的行书,还特意临摹了一幅,没想到他们连这点都这么志同道合。
相同的字,相似的字体,落款和时间不同。萧子渊拿出印泥,在纸上盖了下,他的名字赫然纸上,鲜明深刻。
那一刻,萧子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从小到大他波澜不惊,无论身边的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不会在他心里留下痕迹,可是现在他的心突然间跳得很快,兵荒马乱。
萧父、萧母推门进来,萧子渊很快把印章收了起来。
萧父看着桌上,“怎么突然跑回来了?跑回来就是为了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