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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愿意在外面走动,连路边的馄饨摊子也早早收了摊。
良月徒步穿过大半个京城,怀着最后的期望,抓住了良府大门的门环,轻轻地敲了敲。
门房老张头被她敲醒,开了个门缝,一见是她,不由分说便重重关上了门。
良月的笑容还未展开便已凝住,她听见老张头隔着门喊:“你走吧,老爷说你以后不是良氏的人了,不许你进门。”
良月已经很疲惫了。她从未走过这样多的路,又饿又冷,若不是怀里有孩子,她兴许早已支撑不住。
望着漆黑的大门,想起早年那一张张面孔,良月咬了咬牙,双膝一屈,跪了下来。
若是因为她那年不肯认错,为了孩子,她什么错都愿意认。
若是为着别的原因,只要他们说她得认错,她也愿意认。
只求他们能为孩子请一个大夫,只要他们肯救她的孩子。
天从黑转亮,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人们好奇地看着这个发髻凌乱、衣着单薄的女子,看不见她一身的风霜,看不到她怀中渐失温度的孩子,只认出她是良氏不肖女良月。
曾经名满京城的良月,如今哪还有当初半点风华?
没有人同情她,她离经叛道又不守妇德,今日的一切都是自找的。
有人终于望见了她怀中死去的孩子,可她却以为他还活着,不时轻轻拍拍他、哄哄他,那样子癫狂极了。于是他们说她疯了,胆小的人远离了,不懂事的孩童捏了雪球或捡起石块砸向她,留下看热闹的人则交换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小道传闻,一些不堪入耳的与她有关的风流韵事。
良月感觉不到疼痛,也听不见耳边的热议,她眼中只有孩子和那扇从未开启的大门,其余全不存在。
入夜时大门终于开了,出来的却不是迎接她的人,而是拿着竹棍的老张头。
“你走吧!”老张头看着她长大,即便她如此不堪,亦不忍苛责她:“老爷说你再跪下去,就叫我把你打走,你就当可怜可怜老头子……”
在婆家,日子即便再艰难,良月也未曾绝望过,她总认为前方一定有路,咬咬牙便能挺得过去。
可这条路,断在了自己出生和长大的家门前。
老张头见她穿得少,怕是要没活路,摒着最后的怜悯,回转去拿了件自己老伴的旧袄子。
等他抱着袄子跑到门外,却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茫茫大雪,掩盖了她的足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应该码新文的,可这个故事憋着太难受了,忍不住还是码了这边。
不要问我为什么虐,虐的情节都是梦里的……
码得自己都难受,要不是打定主意只写个短篇,真想改成重生QAQ
☆、第五章
“停。” 男子突地出声唤停了马车。
这是个年轻的男人,发上的墨玉冠,身上的玄色鹤氅都表明其身份不凡,但他掌上的茧和眼角眉梢透着的坚毅却在世族子弟之中罕见。
马蹄带起许多雪沫,马车兀然停了下来。
雪沫溅了她半身,可这个仅着单衣的女人丝毫未察觉到,抱着怀里的物事仍旧缓缓地走着。
他掀了厚重的车帘子,跳下车去,拍了拍她的肩:“这位夫人……”
她仅仅回了一个侧脸,他已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记得这个女人。三年前,她是名满京城的良月,仅仅三年,她竟已落魄至此?
且不说下着这样大的雪,她一身单衣在外行走,单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已憔悴得叫人难以想象她未至双十,双眸更是空荡如失了魂魄。
李隐玉犹在讶异,良月却认出了他,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蓦地亮起了神彩。
“李公子……”她顾不得这个人过去是如何诋毁她,抓住最后一线救命索,从未有过地低声下去:“李公子能否借我一些银钱?阿宝病了,我没有钱……”
她很激动,甫开口,泪珠便迸出眼睫。
阿宝?
李隐玉这才注意到她怀中抱着的——他未认出她以前,曾以为那是旁的物事,只因裹得严实。此时细看,隐约能看到肤色。
“是你的孩子?”李隐玉疑惑道。她虽浅薄,却懂得如何吊着男人的胃口,又有如此姿色,若是生了孩子,怎可能会不得夫家心意凄凉若此?
良月点了点头:“李公子,阿宝还小,若是不着紧医治,怕是……”
他没有立即拒绝她或是说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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