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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马上,瞪着眼睛看这无情奔流的河水,看偏西边早已垮塌的河提上,一群群打着光膀头戴汗巾的男子们,或是黝黑强壮,或是骨瘦如柴,都扛着沙袋向河堤缺口疾步而去。他们身上腻着一层层晶亮的汗水,骄阳似火,被这周身的汗珠折射而闪耀的光刺得她看不真切。
哥哥,哥哥你在哪儿……
一想到哥哥可能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受苦,挽云的泪水就立刻盈满了眶,握缰的小手抖得厉害。
不远处一棵冲天苍松上,片片碧绿中隐约藏着一抹淡蓝。男子斜躺于树枝上,眯眼打量着贤王带在身侧的青莲夫人,瞧她苍白着一张小脸,和紧握缰绳细细颤抖的小手,淡蓝衣着的男子不由地笑着摇摇首。
这姑娘,明明不会骑马,还硬要打肿脸充胖子。即便是被马癫得七晕八素的,也不愿求助于他人。
难怪贤王会片刻不离身的带着她,虽然姿色平凡了点,但个性却是倔强得可爱啊……
淡蓝衣着的男子眯起眼,不知怎么的,他的脑海中又一次闪现过那张倾城绝艳的脸——绝美的五官,清冷的气质,即便浑身喋血也不愿服输的眼神……
哼,还真是神似啊……
嘴角勾起无奈的笑颜,淡蓝衣着的男子悠悠伸指,朝几十丈外的挽云轻轻一点。
不知从哪儿涌出的热量灼得挽云体内一烫。
咦?我这是……挽云抬了抬手,看着自己的五指自如张弛,疑惑不解的歪头。
怎么会突然间恢复了些力气?
哎呀,管他呢!
趁着身体内那股热量还未消散,挽云双手一撑便要翻身下马。不料想她的双脚早已麻痹,一着地便是一个踉跄,眼看便要斜身跌倒在石板路上!
忽的风声乍起,又是一股力拂得她即将及地的身子愣是重新直起,安然立于马侧!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
扶着马身,一头雾水的挽云移目四望——除了那弯腰而立的幽州知府离她相对近些,其他的官员都不曾注意到刚才那诡异的一幕。
是谁?出手相助?
无论是谁,愿出手相助,相信定是好心人!见人有难,便出手相救。
挽云的心中乎地一软,莫名的心安潮水般涌来。
漫漫前路萧索无头,她不是独身而行之。
蓝衣姑娘、绿衣姑娘、贤王……意料之外的他们总是在最紧要关头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遇人如此,汝亦何求?
挽云身后那棵大树上,一抹淡蓝身影俯身看着树下那举目四望的素衣少女,轻笑无声。
贤王并未留意到身后挽云的一系列小动作,他盯着西边河堤上忙碌往返的赤膊劳工们,头也不回的吩咐幽州知府:“将劳工们分成几波,轮流工作,切不可由他们长时间泡在水里。另外,劳工的伙食一定不能克扣,每人每餐食饱为止。”
“王爷,妾身还有一个提议。”挽云被自己唤出的这句“妾身”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却也强忍着上前徐徐道:“听说一批劳工们因感染瘟疫而不信离世,剩下的劳工们数量也不断减少,其中不乏鼠辈胆小逃跑。王爷善待劳工实乃我朝之福,但严惩宵小鼠辈以训他人也同样是必不可少。妾身提议知府大人着人记录下所有劳工的姓名住址,因病离世的单独登记,这样一来某些胆小之人纵是想逃跑也无门了。”
想必哥哥和她一样,在这异世找寻着彼此。这姓名,自是用“前世”之名。毕竟两人间唯一的线索,也只剩下姓名了。
“瘟疫?”李知府瞪大了眼,拨浪鼓似的连连摇头否认道:“幽州城内并无瘟疫,何来的劳工感染?夫人定是误闻了某些街巷消息!”
哈!?幽州城内并无瘟疫?
挽云偏头望向贤王,眉角一勾,摆出疑惑的表情,难道我们在赶往幽州的路上接到的消息是误传?
还是这李知府欺上瞒下虚报实情?
贤王微微摆摆头,示意她先不要声张,继而转头对上满头大汗的李知府,飘飘然一挥袖,道:“如此便如青莲夫人所言,李知府,有劳了。”
“不敢,不敢。”李知府弓腰领命,转身吩咐下人立马去办。
白日三杆照,转眼便到了食午膳的时刻。李知府抬眼瞅瞅这一对素白衣裳负手而立仰望滔滔河水不知肚子饿为何物的大爷,实在没有胆子上前提及贵香楼里摆着的冷了换换了又冷的美味佳肴,只得捧着肚子默默聆听胃的召唤。
不光是他,身后的群臣都赔着饿肚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