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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无声的战役,无论是结果,还是民心,天族都赢得漂亮至极。这盘棋,天族应该很早就在下了吧。或许是数月前,抑或是数年之前,当祝宇的野心渐渐触碰到了天族的底线,他们就已经动了杀心,开始布局。至此,曾经煊赫一时的祝氏一族,在深不可见的谋算里,落下帷幕。留下数百氏族中人魂归黄土,年幼之人背井离乡,生死未卜。我忽然觉得有点累。“木风长老,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九凰,你现在身子未痊愈,这几日就好好在阁中歇着。外面这几天太不安生,到处是追查祝氏余党的人。你有什么需要就给我讲,我去替你置办。”“好。”我点点头,见木风长老转身离去,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忙叫住了木风长老:“那个与末生订婚的祝棋,她现在如何?”“她?她倒没什么事。天帝宽宏大量,只是废除了她的皇子妃之位,仍然留在天族。你问这个干什么?”木风长老回过头,不解地问我。“没事没事,木风长老你走吧,不用担心我。”见木风长老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里,我自嘲般地笑出了声:“宽宏大量?”对于这个词,我不予置评,尽管我知道它来之不易。生活就是一场四月早晨的大雾,有很多事物的形状都被大雾掩去眉梢,我们能看到什么,能听见什么,全取决于扬起大雾的人。而现在,天帝与末生就是操纵这场大雾的人,少数人诸如我,尽管一不小心窥见了其部分原本面目,除了保持沉默,仍旧别无他法。天下三百城,交错互通,勾心斗角,我不知道,末生究竟是怎样的心计,才能不漏一丝风声地联合诸城,起名上奏。更不知道末生暗地里是如何收集到祝宇谋逆的消息,一击命中祝宇要害。我闭了眼,映目皆是冲天的血光,恍惚间耳边响起了千军万马的嘶喊声,让人胆寒心悸。我不禁在想,数百人血流成河,冷静如斯的末生能安然入睡吗?☆、三百多人的大屠杀,其影响力丝毫不逊于天灾人祸,我醒来之时,离此事已过十天有余,却仍是感受到了外面草木皆兵的紧张氛围。不少地方都是人心惶惶,追杀祝氏余党的命令仍在执行。一时之间,四海之内都安分守己起来,连青荒城内的众多商铺也要避避风头,一致地停了业。末生的手下办事得力,我刚刚醒来,他就得到了消息,遣了人过来给我送了一封信。身体还未痊愈,再加上一想起末生我就血气上涌,怨愤不已,我实在是不想拆开这封信,便应付性的将这封信扔在一旁。没想到末生手下的侍卫都猴精得很,一眼就看破了我的企图。“唐姑娘,我家主子说了,要我在这里候着,亲眼看着姑娘把信看完。”我一阵头大,只好含糊地说:“好,好,我现在就看。”信封色为素白,倒似末生那嫌一切都麻烦的个性,没有丝毫纹饰点缀。我开了信封,耐着性子将一张被折叠的硕大的信纸展开,只见信纸中心写着几个寥寥的大字,顿时黑了脸。“身体如何?”这就是末生这厮辛辛苦苦差人送过来的信。我忍住了撕信的冲动,将信纸折好放了回去。我发现我还是小看了末生的气量,愧疚这一类词怕是永远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我看了,你可以走了。”我挥手,心里颇为不爽。“可是,可”没想到那侍卫不肯走,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你还想干嘛?”那侍卫言辞闪烁:“可是,那个,我家主子还说了,要姑娘你给他回了信,我才能带着信回去,否则,否则,就让我不用回来了。”我有点火大:“你家主子怎么这么多破事?还有完没完了?”“姑娘,我家主子的心思我哪能知道。还请姑娘回了主子的信,免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难办。”那侍卫几乎是在恳求我了。我见那侍卫这副模样,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拿起了笔墨,酝酿着给末生回一封信,做人做成我这副模样也是颇为无奈了。提笔,万千语言汇集心头,我其实很想问一问,那日我若是真的死了,他该如何向我交代。犹豫了一会儿,只觉心中愈发烦闷,索性放弃了追问的念头,大笔一挥:还活着,死不了。那侍卫见我所写,一时咂舌,随即忙将信装了起来,起身告辞:“多谢姑娘。主子说了,这几日会过来探望姑娘,还请姑娘好好保重身体。”说完逃也似的转身跑了。我随便应了一声,也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没想到第二日,末生果真赶了过来。末生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喝药。我伤势尚未痊愈,手腕处也不甚灵活,原本每日都是画青过来给我喂药,今日她托信过来,一大早的就被她爹拖着去祸害良家公子去了,我又不想麻烦别人,只好一个人颤颤巍巍地喝药。我本就笨手笨脚,一碗药端至嘴边时已去了大半,刚准备喝一口,末生冷不丁地推门而入,吓得我手一滑,药碗顿时就从我手里飞了出去。末生黑着脸接过药碗,低头看时,他的袖袍上已经撒了不少带有异味的药汤。“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