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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空白。
素贞快回来了?
树梢上有鸟窥人,帘外有声暗暄。不。世上只有我与许仙。女人和男人。
我不是女人,我是一条蛇。光是蛇的舌头,足令一个男人爱我,不克自持……
我从来都没试过,这样软弱地爱他!
我不想他离开我。
我不准他离开我。
天地无涯,波澜壮阔,我对世界一无所求,只想紧紧缠住他,直到永远。
——每个女人都应该为自己打算,这是她们的责任!谁会来代她绸缎?不,我有的,不过是自己。
趁许仙还未来得及仔细思量。趁他还没有历史,没有任何相牵连的主角。我是主角。
我用一种最轻忽迷惑的语调来问他:
“——我——跟姊姊——是不同的。对不对?”
我不放过他。匍匐身畔道:“我不容易感动,你要很爱我……”
他把我扳倒,不给机会我继续说下去,他温柔地不给我任何机会。我很骄傲,非得擒获他的心。我讲完想讲的:
“……你知道吗?你是她拣的,我……我是你拣的。”
这样的一比较利害,这样的分别了身份地位,谁说我不晓得在适当的一刻装笨?女人有与生俱来的智慧,何况我累积了五百年,也不是省油的灯。
时间无多。
单独相处的一刻,弥足珍贵。不要浪费。
人和蛇都沦为原始的动物……
爱情,不是太我,便是太他。不是赔尽,便是全赢。
我不知道。自昏眩中复苏,但觉以后一无所有。费神臆测,惴惴不安。
许仙惆怅地,看也不敢看我。终于低儒:
“小青……,我们竟然在一起。”
“你且放宽了心。其实——真的,你若自私一点便好。”
他惊骇地回望。
我问:“你怕吗?”
“不!为了你!”他狠狠地道。
“我不信!”
我木信。我不信。我不信。
在这片刻温存之后,我像世间女子,忽而十分疲倦,什么也不信。他是骗我的。
“我逼你,你才这样答。”
“你扪心自问。”我说,“如果你遗弃我,那不要紧。”
“怎会——”他本来就不擅辞令,此刻更是手足无措。被我絮絮叨叨地蘑菇着,我什么时候竟变得这样婆妈?无可抑止地,又反复一些无谓的盘洁,要听无谓的盟誓。
在这关头——他答什么,都是错。
谁说他不懂得自私?
我怎会委身于这个男人?
也许,新鲜的喜悦还没有过去。**的霸占油然而生。——如果他肯用点心思来哄我,也就算了吧。
他忽地想起:
“小青,娘子呢?”
他回复了一切的理智。唉。五月五,端阳佳节。一个叫法海的和尚不知如何看上了他,教了一招半式。雄黄酒,曾道令素贞现回原形,然后他便吓死了。素贞在昆仑苦战盗草,塞我一株灵芝,着我回来救人,人救活了,也越轨了。
许仙一点也不知道他曾死里逃生。他的魂儿往阴间一溜,马上因我喂以灵芝妙药,转瞬还阳。重新做人的一刹,他像个胚胎般单纯,遂也顺己意而为。
对,素贞呢?
我也回复了一切的理智。
“啊——我记起了!”许仙突然惊呼,“我记起了,刚才见到一条可怕的白蛇!满身厚鳞,血盆似的大口,向我吐着长舌喷着腥气,像要把我吃掉……”
我不理他:冲锋陷阵地下床,忙乱穿戴。我未及追问许仙,那些床上未完的情话。
心慌意乱。
“…小青,刚才的蛇呢?——呀,是了,法海曾说过——”
“相公,你别拦我!”
怕他忆起桩桩件件,叫我哑口难辩。我像个窃贼,不知应把赃物藏匿何处。那赃物,收不来折不起,它太大,明明可见。它太贵,脱不了手。它科开着,为世人指点,亲友不容。——我竟偷了姊姊的男人!
冲出房门,墓地遇上一双晶晶冷眸。
身后,就传来许仙的困惑:“那和尚说,我家有妖精!”
眼前那个影儿一闪,我一震。啊素贞!素贞回来了。
她杀出重围?虎穴逃生?我以最快的速度把她细细打量,脸色苍白颜容憔悴。她也把我细细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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