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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辛府,从梦嘱咐婢女服侍辛荣睡下之后正准备回房,却被从正拦住。
“哥,怎么了?”从梦疑惑道。
“你跟我来。”从正道。
从梦不明所以,却还是跟随兄长到了后院的僻静之处。
夜幕降临,圆月高悬,凉风阵阵。
从梦笑道:“哥,什么事这么神秘呀。”
从正掏出一方手帕垫在石凳上,示意从梦坐下,又脱下外衣披在从梦身上,在她身边坐下,方道:“你和少爷在车厢里说的,我都听见了。”
“这件事呀,是我逾越了,我知道错了啦,哥。”从梦撒娇道。
从正摇头道:“我不是指这件事,我是想提醒你,无论老爷、少爷对我们多好,我们始终是为他们办事。”
从梦低下头,“这个我晓得。”
从正心疼妹妹,摸了摸她的头,怜爱道:“你有些心思,该收一收了。”
从梦没想到兄长居然看得出来,惊奇道:“我……我没什么心思。”
从正点头道:“那最好。你向来聪明伶俐,只是有时候未免被感情迷糊了头脑。”
“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正直言道:“潘娘的事,你再多想想。”
“潘娘?”从梦道,“少爷给了她不少钱,够她吃三辈子了,不过坐吃山空,我看她儿子早晚还是得把钱败光。”
从正叹了口气,道:“潘娘一家在徽州过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回来江都?”
从梦不假思索道:“少爷与我说了,是生活所迫。潘娘伤过筋骨,身子弱,儿子也没本事,养不活一家人,所以才想来找少爷要钱。”
“一家四口,在老家种田饲养牲畜,自给自足,虽然说不上富贵,但潘娘脱离江湖所求的,不就是这样的平淡日子吗?”
“她知足,她家儿子不乐意呢?非要跑去做什么生意。”从梦说到这里,忽觉不对,“少爷好像说过他还嗜赌成性?所以欠下不少债务……”
从梦的思路逐渐清晰:“居住在偏僻山野,怎么会突然想做生意?潘娘想要低调宁静的生活,自然也不会同意,她儿子是如何来的本钱?又是哪里来的钱去赌?能赌到潘娘背弃信诺,回来江都?”
“有人引诱他,给他钱,让他去做,去赌的!”从梦猛地站了起来,瞪大一双杏眼,不可思议道,“哥,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少爷做的?”
从正将妹妹拉着坐下,语重心长道:“少爷对你我如何,不必我说。少爷是我们的主人,辛家是我们的恩人,但有些事我们不必追究太深。你还记得我们刚来辛府时,少爷的样子么?”
那是五年前,从家兄妹刚从丧亲之痛中缓过来,被带到辛荣的面前。
从梦比辛荣还要小两岁,可从正当年已经十六岁,经历过生离死别,肩上还扛着照料幼妹的责任,比同龄人要成熟坚韧许多。
“我见到少爷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个偏执的人。”从正抬头望月,回忆道,“我当时就在想,在这个家里,他经历了些什么?那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该有的眼神么?我跟随父亲走镖,不怕鲜血不怕刀枪,可当时我竟有些怕他。”
从梦仍没能从潘娘的事里缓和过来。在她的心目中,辛荣做事果断狠辣,可那是表面上的,他的本性总是温柔善良的、顺其自然的,怎么会去有意害人?
“梦儿?”从正见妹妹陷入深思,唤道。
从梦险些坠泪,道:“哥,我……”
从正握住从梦的手,道:“梦儿,你明白就好。他是我们的少爷,我们只要协助他就够了,而有些事,我会去做。我这辈子,只希望你能远离纷扰,无忧无虑。你是个好姑娘,将来让少爷给你许户好人家……”
从梦想到兄长平日里少言寡语,木讷顺从,其实一切都看在眼里,事事为她着想。她扑进兄长的怀中,颤声道:“原来一直是我自作聪明……”
从正轻轻拍打妹妹的后背安慰,没有再说话。
沉沉的夜中,月亮也躲进云里,只能听到从梦压抑的抽泣声。
白昼渐长,绿树荫浓。再无柳絮因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
与父亲约定的时间到了。
辛荣终于将手中的事务处理完毕,他即将离府,踏上寻母的路途。
辛荣这日里起了个大早,沐浴更衣,吩咐从正去给秋柔桑送些珠宝首饰,并准备马车。一切办妥之后便动身,也没有去向辛无歧道别。
上车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