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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这眼神真不成了,刚看见您身后还跟着一位……”贵妇眯起眼睛看着我:“这位大人又是?”
“才不是什么大人,她就是我说的荀子,在流觞会上认识的妹妹。”月染走回来站在我身边拢住我的腰,又指着亭子里其他的舞姬:“你们不和我做姐妹,没关系,我只要有荀子一个就好了。”
其他舞姬被她这样一说,都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先和我见了礼,又小声说着怎敢和月染大人高攀一类的话,让了我们进去坐。
“哟,这位姑娘就是月染大人说的……”矮胖的妇人挺直了身子啪的一合手中握着的书卷,伸臂点着我说到:“闹市中挺身而出为了营救素不相识被恶霸欺凌的少女而用琴匣敲断了恶少门牙的豪杰……”
后面这一句话是她提着一口气说出来的,声音突的就比方才大了好几倍,当真是宏亮轩昂,豪气冲天,一时间震的我耳中轰鸣。众人都叫了一声好,大力的鼓起掌来。
但是,这、这事情和当时的出入也太大了点吧?
姥也挑了嘴角赞道:“想当年元夕大宴,您讲的那段穆天子传,以一人之声传闻全殿,字字清晰。讲到跌宕起伏处,千名官员听的停杯歇盏。一晃这些年过去,异闻娘子的狮子吼依然是‘其所讲说,乃如雷震’呢。”
走入了亭中,有舞姬立刻为她抱过来蓄了木棉的厚垫,又搀了她跪坐了,提了食盒奉上茶盏。姥坐稳之后向月染欠身施礼后捧起茶吃着,又对站在胡毯中心的妇人说:“只是这段子要是给皇上讲了,估计那节度使大人后半生是折您手里他都不知道。要说惩恶扬善的豪杰,该是娘子才是。”
众人哄笑,我被月染牵着也找了一处坐下,将怀中的鸣凤放在身边。
“这位编排你的娘子就是长安城中有名的异闻娘子。号称通晓天下事,开口便能说各国语言,尽数天下风情,人称万事通。是皇上亲点的能随时出入大明宫,不必提前递折子上报的活异闻录。”
有姥给我引荐着,我方躬身向这位妇人施礼。
“说实话,我刚才还以为您是个少年,果然身带一股英气。”异闻娘子眯了眼看我,侧过身将一提在木桶中冰着的浊酒壶推到我面前:“近看就不像了,因为姑娘这张脸生的忒娇弱……从前听您家总管提起过,说您是从洛阳来的?”
低头浅笑,我轻声回道:“娘子谬赞了,在下在来长安之前一直在洛阳学艺。”
“果然是从那满城牡丹风物具佳的地方过来的美人,连这声音都透着古风旧意的羞怯。”
听见异闻娘子的调笑,身边的舞姬便都凑了过来,像是群小雀儿般的围了我连声问着:“真的吗,荀乐伎,您们洛阳的牡丹有多大,比咱们宫中的都大吗?”
“有……有这般大吧……”我被一群人问的头昏,伸出手比了一个大小——大概茶盏的外圈那般。
“哟,您比的这可不是牡丹,而是芍药,”娘子抽出手帕掩了口,耸起一双吊眉:“姑娘真是洛阳来的吗?”
我心知自己说错了,正待改口,坐在我身边的姥缓缓的开了口:“也不知她们选的那宅子积了什么阴气,连能开的比人头都大的牡丹移了进去也变成这般景象……可怜我那苦命的师妹,就是在那处馆内招惹上的风寒,去年……”
异闻娘子见姥一脸悲切,赶忙推了她一把道:“是呢,我也听闻过有些宅子会有秽物,不但对体弱的人不利,连花草都养不活呢……好在荀姑娘跟了你来在咱们长安这个集气之地,以后有的是福享。我见姑娘是大贵之人的样貌,以后说不定还能入宫,也像您们主管一般身居高位,也不枉先师的一番教导。”
莫说众人听她这么一说,也都唏嘘感叹了一番。我低着头从眼角瞟了姥一下,姥捧了茶盏挡在面前,向我挤了下眼睛。
“罢了罢了,”见场面有些冷,异闻娘子赶忙道:“不说这让人无趣的事情,咱们还接着继续讲刚才的异闻。对了,荀乐伎,您恰好带了箜篌,就为我助兴吧,我说着也有气氛。”
应了一声,我抱起鸣凤紧上了丝弦,又校了几声之后,点头向已经摆好了架势的异闻娘子点了点头,手中便泻出一泓水色荡漾的音律来。
“方才说到,那夜叉众迎了新王从利仞天上归来,惊见自己的王已然变做了个柔情婉转的天女,身边还跟了一名俊俏的龙子,便都愣在了当场……”
大吃一惊。刚一走神,铿的一声,小指就扫到了断弦上。我一愣,随即拨出一串急急切切的乱音,隐去了那声突兀。异闻娘子见我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