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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行。”裴喻寒笑了笑,告诉她,“我平日不住那里,只有我阿姐寻我有事,我才回去一趟。”
冷念瞠目愕然:“那你……一般住在这儿?”
“是啊,白跑那么远了吧?”裴喻寒点点头,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说吧,找我究竟什么事?”
“我……”其实这屋里凉快地很,但冷念额头还是渗出细密的汗珠,犹豫片刻,讲,“我跟我爹,已经从纪府搬出来了。”
“嗯。”裴喻寒看着她,“我听闻,阿宁要与姜府千金定亲了。”
冷念一点也不意外他会知道这个消息,至于他的眼神,究竟是对她充满怜悯,还是把她当做笑话瞧,她也不在意了:“我跟纪公子还有纪府,今后再无半分瓜葛了。”
裴喻寒搁下茶盏,单手支颐:“所以你才来找我?”
“嗯。”冷念捏着掌心,诚恳地道,“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我爹又生着病,我需要尽快找个地方住,还有一大笔钱,希望你能帮帮我。”
裴喻寒笑着开口:“我记得之前欠你的人情,已经还过了。”
冷念垂下眼帘:“我知道……”
裴喻寒长眉一挑,饶有兴味地启唇:“其实帮你也可以,但我这人行事,付出必求回报,那你能给我什么呢?”
冷念踌躇,她也知道求人办事的道理,但求裴喻寒办事,比其他人还要难,因为他们裴家人什么都不缺,而她,什么也给不起。
冷念感觉掌心被指甲刺得生痛,仿佛一直刺至心处,处于挣扎与犹豫之间,往往是火一般煎熬,最终,她吐出一个字:“我。”
她毫不回避的,迎着裴喻寒略带惊愕的眼神:“报酬就是我,我会留在你身边,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裴喻寒默不做声,目波在她身上流连。
冷念已经别无选择,甚至她应该期望裴喻寒同意,跟纪攸宁斩断情缘后,她可说是心如死灰了,唯一要紧的事,就是让父亲尽快痊愈,父亲含辛茹苦将她养大,她不能再让他受苦,为此这个决定,是她早在来前就想好的。
半晌,裴喻寒问:“你明白自己这句话的意思?”
“明白。”冷念态度坚决,但嗓音还是莫名轻微的作抖。
裴喻寒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房子我会帮你安排好,你想什么时候住进去?”
户主只给她五天期限,她立即答:“明天。”
“这么急?”裴喻寒意外,修长的五指轻轻敲打着桌案,击出好听的节奏,应得干脆,“好,明日一早,我会派人接你们,借口你自己想好。”
他所说的借口,冷念当然明白什么意思,吞吐着:“那我……”
裴喻寒笑容有点坏坏的:“难道我还能怕你跑了?”
尽管听出他是在开玩笑,但冷念突然有了一种被他完全掌握的感觉,讪讪地告诉他目前住址,便告辞了。
回到庄子,她忙着收拾行李,恰好冷崇从昏睡中醒来,唤道:“念儿……”
“爹。”冷念赶紧撂下包袱,跑至床畔。
冷崇见桌上堆着大包小包,叹气:“是不是对方又为难你了?唉,搬就搬吧,哪怕沦落街头,爹的身子骨也支撑得住,只是怪爹不好,让你吃苦了。”
“爹……”冷念差点要哭,哽咽着,“您别担心,女儿已经找到新地方了,明日咱们就搬走。”
“新的地方?”冷崇问,“你手上哪儿还来的钱?”
冷念不敢说她已经把自己卖给裴喻寒了,否则非得被他打死不可,扯了个谎:“我这些天都在裁缝铺周围闲逛,今天总算遇见一位贵夫人,生得菩萨心肠,她听闻我的遭遇,又得知我会女红,就打算把我收留在身边伺候,那房子也是处闲宅,暂时供给咱们住的。”
冷崇追问:“是哪位贵夫人?”
冷念开始胡诌了一大通,冷崇本就病着,脑子不清,听她说得有头有尾,便信以为真,没多久,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裴府的马车准时来接他们,对于裴喻寒安排的地方,冷念可谓十分满意,那是一处三进小宅,既低调又精致到样样不缺,而且与别府就相隔一条街的距离,平日她来探望冷崇方便许多,裴喻寒还另安排两个下人在冷崇身边伺候。
一切布置妥当后,已是过去三日,冷念再次来到别府,正巧在回廊与苏姮儿迎面撞个正着,苏姮儿正欲离府,朝她盈盈一笑:“冷姑娘。”
冷念颔首,不知该说什么,真是老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