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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拉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故作沉稳地抬起爪子搭在柯勒的肩头上,这是身份的确立,上位者对于下位者,长辈对于晚辈的招呼。柯勒对此已经熟悉了,它恭谦地低顺着耳朵,接受着苏拉的招呼,并且扬起脸来舔着苏拉的嘴巴。一股亲热的气息迅速在两双眼睛之间来回传递着。
柯勒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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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 十三(1)
初春的草原,天地玄黄。
积雪消退,逐渐露出雪下枯烂的草皮,褐色的冻土化开后,又经过北归的驯鹿大军数万只重蹄的踩踏碾轧,渐渐变成一个巨大的烂泥塘。灰地鼠最先感知到了气候的变化,纷纷从沉睡中醒来,钻出地下的巢穴,在枯草与烂泥之间寻找上个秋季留下的植物种子。然而在草地没有返青之前,绝大部分动物仍然未回到大草原上。对于雅利安的掠食者们来说,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光——春荒。
这一次的春荒格外长。
北风好像没折腾够一样,隔三差五地刮着,偶尔还带来一场降雪。天气也出奇地冷,完全不像是开春的样子。
驯鹿群大批地离开,卡斯梅抓紧时间组织最后的狩猎,但是,失去了初冬时天时地利的绝佳配合,围猎的收获并不好。
悬崖下的冬储肉吃光了,眼看着风雪迟迟不见停,新的猎物迟迟不来,古北山狼群正经受着从未有过的大饥荒。狼崽子们饿得整夜哀嚎,狼群一个个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珠子,饿得浑身哆嗦,连走路都打飘。卡斯梅心焦如焚,如果再吃不上肉,狼崽子饿死是小事,要是狼群因为饥饿发生###,那就一切都完了。
必须赶紧让狼群吃到肉。生死存亡的关头,卡斯梅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了那些它极少踏足的地方。
从古北山一直往西,跨过安宁河的源头,一直走到北草原的尽头,那里是一片很大的索伦湖。湖水又苦又咸,湖畔周围的山坡、洼地全被一层厚厚的盐霜所覆盖,五冬六夏都是花白一片,看不见一根草、一棵树。这里是雅利安生命的禁区。苦咸的湖水非但不能解渴,喝多了还会生病,即使是在滴雨不下的大旱时节,草原居民也绝不到这里来。平日里,就连飞鸟都不愿从这儿经过。
但是卡斯梅却知道,每当初春伊始,便会有一些很特别的动物从很远的地方专程赶到这片死亡之地来。
初春的夜,比冬夜更冷。
整整一天的太阳也没能把大地晒暖,天一黑,被雪水泡成泥浆的土地又开始结冻,傍晚时分刚下过一场小雪,雪粒子与正上冻的地面凝结在一起,化做无数细小的冰碴儿,狼爪子踩在上面发出一阵沙沙的碎响。
黎明之前,月下西山,天地一片混沌,正是狩猎最好的时刻,古北山的狼群摸黑悄悄靠近了索伦湖。
没有月光,发亮的狼眼借着白霜地的一点微光,看见了静静伫立在湖畔的十几头粗壮高大的四蹄动物。
这些动物周身被细密的厚毛所覆盖,一溜浓密粗黑的鬃毛从背上一直延伸到头顶,###的脑袋被遮盖了一半,只露出一对机警的小耳朵。浑圆的胸腔、高耸的肩头和肌肉发达的四肢显然是奔跑跋涉的行家,一束长及地面的尾鬃拖在身后,四只异常###的乌黑蹄子格外显眼。
这就是雅利安的乌鬃马,草原上跑得最快的四蹄动物。
在草原上,乌鬃马的数量远比鹿群要少得多,但活动范围却甚是广大。东西南北,安宁河上下,草原湖泊,丘陵沙地,除了峨岚山脉之外,它们的足迹几乎踏遍了整个雅利安。乌鬃马跑得快,食量也大,一支马群两三天工夫就能啃光一个山坡的草皮。为了能有充足的草食,也为了不被掠食者盯上,乌鬃马总是不停地跋涉迁徙,在任何地方都停留不久,从冬到夏,从春到秋,在一片片草地、山坡间辗转漂移。有时它们甚至会横渡安宁河,来往穿梭于雅利安各片草原之间。
狼王 十三(2)
天寒地冻的深冬时节,乌鬃马主要生活在南草原。一来那里地势相对平坦,不容易受到掠食者的袭击,二来那里的雪层下长满了马群喜欢吃的紫甜草。但是,这种味道甘甜的植物一旦吃得太多,乌鬃马就开始莫名其妙地生病,强壮的身体一点点衰弱下来,最后跑不动走不动,活活沦为狼群的食物。可是在食物难寻的冬季,没有紫甜草,马群就无法存活。饿死还是病死,马群每到冬季都要面临这样的艰难选择。
然而,雅利安处处有神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支马群偶然间路过北草原边上的索伦湖。一些乌鬃马在干渴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