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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
载沣有些疲惫的捏了捏发酸的眉头,的确,监国摄政王的头衔带给他超越所有人的地位,但同时也带来的沉重如山的压力,他还未品尝到至高权力带来的无上优越感,帝国浑身各处此起彼伏的阵痛就让他夜不能寐,一个月里,各地督抚的奏折如雪片般纷纷涌向这里,有要钱的,有要权的,甚至是要商议签订条约的。。。从被宣布摄政监国的那天起,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就困扰着这位今年才二十六岁的帝国最高负责人。
不过这些麻烦事暂时都还都离得远,眼下中央内部的权力洗牌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所有的矛盾都在各种妥协和争斗中集中到袁世凯一个人的身上,为了将手中的权柄拿的更稳,载沣决定优先除掉袁世凯,而手中的弹劾奏章就是最好的借口。
不过极大出乎他预料的事还是发生了,尽管有所准备,但还是明显低估了袁世凯以及他身后的庞大利益集团的影响力,御前会议上几乎旗鼓相当的两方意见,让高居在皇帝宝座一旁的载沣脸色滚烫,尴尬之余,也只好叫停了这次会议,一场并不算多么精心的预谋就此无疾而终。
会议的结局让他自己都有些挂不住,自食其果,颜面尽失都是小事,载沣在那一刻清晰地意识到比杀掉一位权臣更深层次的危机,慈禧太后死去留下的巨大权力真空,不是他这个一纸诏令,奉命监国的摄政王弥补得了的,至少,现在不是。
尽管有些不大情愿再回忆起刚才发生在乾清宫里的不愉快争吵,但权力和身份带来的压迫感还是让他不得不硬撑起精神来,在皇权沦为他袁某人的橡皮图章之前,再做着最后的考量和斟酌。
“启禀摄政王,人都到了。”一旁的太监从外堂跑了进来,放轻脚步,小心的低声道。
“传他们进来。”载沣摆摆手,清呼了一口多少有些郁闷的空气,摆正了身子在椅子上坐好,试图以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大臣。
“参见监国摄政王!”
重臣们从殿外进来,刚要依例行行跪拜礼,来自皇帝位座处的声音将他们的行为制止。
“行了,都是自家人礼就免了,看座。”
载沣冲一旁的太监吩咐道,他不耐烦的叫停了这些无意义的繁琐礼仪,注视着面前,眼中依稀迸着匆促的光。
到场的都是皇族近贵和满人重臣,为首的是陆军部尚书铁良,度支部尚书镇国公载泽,民政部尚书肃亲王善耆,其后有农工商部大臣贝子溥伦,小恭亲王溥伟,海军筹办大臣贝勒载洵,步兵统领贝勒毓朗,专司禁卫军大臣贝勒载涛,以及排在最后被摄政王点名召见的军学使良弼,尽管他们并非铁板一块,但在除掉袁世凯的问题上,勉强可以把他们都算作自己人。
“启禀摄政王,这袁世凯是非杀不可!不杀他袁世凯日后再做大,谁还奈何的了他,到时候,这大清的天下究竟是姓袁还是咱们爱新觉罗?”
首先说话的是一向口无遮拦的小恭王溥伟,这位大名鼎鼎的鬼子六嫡长孙一直是皇族的死硬派,凡是涉及到满汉权力分配的敏感问题,他的态度都无比坚定且旗帜鲜明。
溥伟的强硬如同一颗毫不妥协的巨炮弹砸在所有人的胸膛,座下开始议论纷纷,这一切载沣看在眼里,心里一样不大平静,杀?怎么杀?什么罪名杀?谁来杀?一系列的问题不停地在他的心里窜来窜去,这个有些血腥的字眼忽然让载沣想起御前会议上张之洞说的那句话,“主少国疑,摄政王不宜诛杀大臣!”
稍稍把心情平复下来,载沣深思片刻,开口说道:“恭亲王有什么话就接着讲。”
这位一向桀骜不驯的小恭王早就是迫不及待,得到了载沣的许可,他接着说道:“这袁世凯练新军,办洋务,谋新政,样样都是冲着咱们皇家来的,说的是为了大清国,在本王看来不过是沽名钓誉,这样的人能不杀?”
溥伟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恶狠狠,目光环视一圈,最后望向了高高在上的监国摄政王,“对待这样的人只能用非常的办法,当年鳌拜擅权,圣祖才不过十三岁,不还是一样把鳌拜除掉。”溥伟的话一出,沸议声此起彼伏,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效仿康熙杀鳌拜,明的不行,就秘密处死,事后在随便找个理由,杀袁一事自然就变得名正言顺且合情合理了,到那时,一帮阿谀奉承的袁党还不作鸟兽散,在溥伟看来这件事并没有摄政王想的那么复杂。
溥伟不会想到,再听见这话的那一刻,载沣不是激动而不寒而栗,秘密杀袁等同于一场政变,而辛酉政变,戊戌政变,庚子政变。。。那一次不是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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