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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五台山脚下的时候,无因突然间跑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嚷嚷着夜里匆忙上山是对佛祖的大不敬,坚持要在山脚下沐浴更衣后方能上山。
入夜,山脚下安安静静的,连风声也寻不见。
千寻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的。望着已经闭上双眼的频伽,没好气地嘟囔着:“奇怪,你不盖被子睡觉不会感冒吗?”
频伽仍闭着双眼,回答道:“傻瓜,那是因为我从小练武啊!”
“练武?练武的人睡觉就可以不盖被子了?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那我也要练。”
“好,等回去了我一定教你。”
两人安静了好一会儿,千寻复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琥珀下落的?”
“和你分开后,曾接触过你的所有人我都派了人跟踪。若不是唐玄宗那天夜里跑得突然,第二天所有城门都被封锁,我也不至于会失去你的消息。原本,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睁开了眼,暖暖地注视着她,“却没想到会是在那样一种情景下重逢。”
千寻的眼中快速浮现出那个被自己用匕首刺穿了心脏的校尉,眨眨眼,又快速地将那个身影甩去。她打了一个懒洋洋的哈欠,翻过了身子,嘟囔道:“总算见到了,不是吗?睡吧,我困了。”
频伽望着她的背影,望了很久很久。
今天是个暖洋洋的冬日。太阳很早就从云层里露出了圆脸,毫不吝啬地奉献着自己的万丈光芒。与热情的太阳相比,眼前的一切都令人诧然。
这里就是佛教圣地五台山吗?
这里就是远在敦煌的琥珀心心念念想要朝圣之地吗?
它不是应该香火旺盛,来往信徒络绎不绝的吗?
无因虽然胖,却一直走在最前面。一路上,一直可以看到破败的寺庙和三三两两无精打采的僧侣。
“阿弥陀佛!看来现在出家这碗饭也不是那么好吃啊!”他站立在一个山门凋落的寺庙前淡淡说道。
千寻瞪了他一眼,笑道:“原来在无因禅师的眼中这出家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理想伟大得很啊!”说完望了频伽一眼。
频伽冲着她点了点头,千寻这才放下心来,迈进山门,走了进去。
这里的境况也很糟糕,大殿上供奉的铜像很多都被人偷去买了钱活命。供台上没有善男信女们供奉的水果糕点,甚至连供奉的盘子都残破不堪。香炉里冰凉冰凉的,香灰表面浮着一层浅黄色的沙子。佛前海灯里早已没有了油,无奈的油尽灯枯着。倒是木鱼的声音还能听得到,“笃笃笃笃”一声一声稳稳地敲打着。
循声望去,一个身穿琥珀色破烂袈裟的僧侣静坐在偏殿门口的长廊下,一手执念珠,一手执小锤。念珠拨过一个,小槌就准确地落下敲响木鱼。稳当当的,不错分毫。
“大师。”千寻坐在他的面前,在他摆的占卜摊子上丢了一锭金子,“我想求一件事。”
那和尚睁开了眼睛,不动声色地望着她,伸出手递过一个竹筒。
千寻接过来,低头在心里默默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晃动竹筒,直到里面一支纤细的竹签掉落出来。千寻拿起那竹签问道:“这上面奇奇怪怪的文字都是什么啊?”
那和尚结了过来,伸出五指指肚在上面来来回回地抚摸着,而后问道:“施主想求什么?”
“想求内心的平静。”
“阿弥陀佛,女施主为何烦恼?”
千寻沉默很久,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杀人。”
那和尚拿出一支毛笔,在桌子上写了一个“我”字,不过不太一样的是这个字写的是反的,就像刻在印章上的字一样。
“请问施主这是什么字?”
“是一个写反的‘我’字。”
“写反的‘我’字算不算字?”
“不算。”
“既然不算,你为什么说它是一个写反的‘我’字?”
千寻愣住,改口道:“算!”
那和尚又问道:“既然算字,你为什么说它反了呢?”
这一下,千寻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与写字的道理一样,好人是人,坏人也是人。最重要的在于你必须认清人的本性,当你心生恶念的时候,能够认清自己心里的善。本性即善,那么便没有度化不去的心结。”
“琥、琥珀。”千寻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和尚喊道。
“阿弥陀佛,女施主近来可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