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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副模样落在淡心眼里,令她有些吃惊。小侯爷素来是皮笑肉不笑,即便说起哪位美人,也是带着狎亵的风流之笑,从来不会笑进眼底。
此刻他却发自内心地浅笑,这可当真前所未有呢!必定是想起哪个女人来了。
淡心在一旁转着弯弯,想开口讨要沈予心上的那位美人。左右不过是短暂侍奉三个月,主子便要回房州承袭爵位了,又不会将人带走。
淡心打定主意,又看了云辞一眼。正待向沈予开口要人,却见自家主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在那里悠闲自在地翻着书。
淡心见状很是不满,她向来没大没小惯了,便粉唇轻启向沈予抱怨:“小侯爷您看!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听闻此言,当事人终是有了些反应。只见云辞放下古籍抬起头来,对淡心笑道:“为了不让你急死,我还真得说句话了。”
他将目光移至沈予面上,随意地道:“西苑里不是有个患了喉疾的女子?便是她罢。”说完又毫不经意地埋首继续看书。
这是挑了晗初吗?沈予缓缓敛起笑意,不舍地回绝:“她口不能言,恐怕多有不便。”
沈予此时只一味惦记着晗初,却忽略了一桩事:他并没有提过西苑里有个患了喉疾的女子,只不过是请云辞研究治疗法子而已。那云辞又是如何知晓的?
他自然不知道,昨夜晗初与云辞已经偶遇过了。
沈予察觉到云辞的话哪里不对劲,可不等他回味过来,便已被打断了思绪。
“口不能言有什么关系?您看浅韵姐姐,也是一天不说一句话的。”
淡心不等云辞开口,已对沈予笑道:“莫不是您打算将西苑那个红衣姑娘送过来?奴婢瞧着还是免了,她若是过来,奴婢还是与浅韵姐姐换一换,跟着云管家回房州得了。”
淡心所说的红衣姑娘正是茶茶。她曾见过茶茶两次,都是为了些琐碎事务。诚然茶茶是个有眼色的,可在淡心眼里,却是既虚伪又功利,莫说她不喜欢,想来主子也不会喜欢。
沈予自然明白淡心所指是谁。他的确想过将茶茶送来,可如今瞧着淡心的反应……
但是沈予依然不想让晗初过来,便解释道:“‘口不能言’与‘沉默寡言’是两回事。浅韵虽然不爱说话,关键时刻总归要开口。若当真送个哑巴过来,我只怕会误了事。”
“无妨。”此时云辞恰好掀过一页书,便接过话茬,头也不抬地道:“我不是受你所托,正在研究治疗喉疾的法子?她人来了东苑,我也好当面诊治。”
说到此处,云辞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再次抬首看向沈予,问道:“你要施治的人,是她吗?”
沈予有些尴尬,再想起晗初对自己冷冷淡淡的模样,心下又是一阵不痛快,便违心地否认:“怎会是她?她不过是我买回来的孤女而已。”
沈予干笑一声,继而再道:“是醉花楼里有个姑娘,歌喉美妙得紧,如今受了惊吓说不出话来,我便心生怜惜了。”
云辞闻言颇为无奈,摇头笑道:“你啊!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竟如此风流。”他眸中闪过一丝戏谑之意:“子奉,身子要紧。”
沈予轻咳两声,唯有讪笑以对。
云管家后头又说了些什么,出岫半个字也没再听进去,心中已被那句“求娶”震惊得不知所措。难怪今早云辞一直面色不悦,还问自己是否见过云管家的侄子……
原来如此。
此刻明白了前因后果,出岫心中很不是滋味。云辞这是何意?二爷来讨要自己,他都坦白说出来了;为何云管事提亲,他没有对自己提及?
是觉得此事不值一提?还是拿不定主意?出岫想起今早云辞不置可否的沉默,也许……他的确是在斟酌。
当初云辞劝说自己来房州时,曾说过的一句话,出岫一直记得——“我可以教你诗词歌赋、算账管家。日后再为你寻一个好人家。”
原来这并不是一句空话。算账管家,他教了;找个好婆家,实现得也如此之快。
即便这亲事不是云辞主动找的,可若非云府的面子,她一介哑女,又如何能得到云忠亲侄儿的青睐?
云管事年纪轻轻,已做到淮南区的米行管事,统管一州六郡七十二家米行及数千亩良田,这个职位,并非仅靠裙带关系便能胜任,想必他的能力也是受到云辞认可的。
如此暗自分析着,出岫更觉滋味难辨。仿佛是失手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并涌上心头。她能感到自己的笑容很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