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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发泄目标,殷曜抓起只杯子又掷向他,口里怒骂道:“你们这些狗奴才,竟敢背着本王的去偷懒吃酒,等本王病好了,定然把你们一个个打死!”
这太监不温不火地道:“王爷息怒,奴才方才去膳房给王爷熬药了,因为猜想王爷一日没曾进什么食,所以还亲手蒸了几样酥软的糕点,没能及时过来侍候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殷曜听着这话,心里才痛快了点,打量起他来,却觉十分面生,却又生得面目可爱,遂缓下了声音问:“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当差?平日里怎么不见你?”
这太监走上前来,说道:“奴才贱名蓝迪儿,前不久才由司礼监调过来,在王府膳房当差。王爷虽然没见过奴才,奴才却在心里瞻仰王爷风采已久。”
殷曜被这话说得十分妥帖,招手唤他道:“你近来些。”
蓝迪儿走近来,殷曜打烛光下细看他,只见眉清目秀,皮光肉滑,又兼行动温柔,倒是个尤物儿。便道:“你备好的食物呢?在哪儿?本王饿了。”
蓝迪儿遂躬身退出,没片刻从外头端进个托盘来,只见几样点心香气扑鼻,果然十分中看。不过殷曜这会儿实在没胃口,每样尝了点便就把东西都撤了下去。抹了嘴他转头看着蓝迪儿,忽然拉住他白皙修长的五指,说道:“你这么细心的人儿,把你放在膳房里,倒是屈才了。想不想到本王身边侍候?”
蓝迪儿任他拉着,含笑道:“就是不知奴才有没有这个命。”
殷曜好心情地笑起来,“本王说你有,你就有!”
蓝迪儿浅笑了下,抽回手来,低头收拾碗盘。
殷曜见他这般,遂拉下脸道:“怎么,你也跟本王来欲擒故纵那套?”
蓝迪儿垂手道:“王爷冤枉奴才了。王爷赏识奴才,是奴才求也求不来的福气,奴才哪敢拿矫?不过是奴才心疼王爷被人欺负,心中着急却又束手无措,不愿王爷在这个时候劳累身子罢了。”
殷曜听他这么说,倒是又勾起心事来,如今眼目下,他的确是有心无力,而这一切还不都是殷煦他们造成的吗?弄得他连下地都不能!说起来,他真是恨啊!
“我总会找到机会收拾他们的!”他恨恨道。
蓝迪儿走上前去,跪在床下替他按摩着酸痛的大腿,说道:“奴才有几句话,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殷曜被他揉得舒坦,火气也消了大半,说道:“有什么话,说!”
蓝迪儿点头,更加温柔地揉捏着他的大腿,说道:“其实要奴才看来,安穆王府的人敢如此对付王爷,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自恃着是皇长孙的身份,才有这份胆量。王爷就是想法子整了他们一回,也还是有下一回。”
殷曜顿了顿,转过脸来,“有几分道理。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蓝迪儿说道:“依奴才之见,王爷若是能把这太孙之位拿到手,必然他们就不敢这么胆大妄为了。”
说来说去还是这个!
殷曜意兴阑珊地靠在床栏上,拖长音道:“这层我也知,可你以为我想当太孙就能当么?如今皇上看我越来越不顺眼,而殷昱的声势却越来越壮大,我觉得我是没机会了!”
“王爷怎么这么想?”蓝迪儿抬起头道:“如此长他人志气,可不像奴才心目中的王爷。仔细想想,事情总是会有解决办法的。王爷这些日子横竖是不能出府,何不趁此机会好好思量思量呢?”
这温声软语地哄得殷曜十分妥帖。殷曜情不自禁随着他的指引而动,也就当真沉思起这件事来。
正文、404 偶然
谢琬这些日子丢去了一切事务,忙着与京中各世家女眷联络,期望从彼此谈话之中探出点什么消息。但是显然年代隔太久,而她交往的对象一向也是年纪辈份相差不会太多的女眷,四十年前这些人就是出生了,也还是懵懂无知的孩子,打听起来根本就不如想象中简单。
但是她还是在努力地探听。
她有极强的预感,这个病死的孩子身上一定还藏着件一件巨大的秘密,而从七先生能够布下这么大个局来看,他的身份说不定就跟这个秘密有关,还有他谋逆的动机,也许能够从中找到答案。
她频频走访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首先是魏暹,他逮着谢琬在府的那片刻时间上了门来。“如今外头这么乱,你就不能好好呆在王府里,别乱走么?”他如今也在吏部观政,自从入了仕,说话都多了几分老气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