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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马才气猛一抬头,“这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头痛。清明节回乡,镇里那个老书记要我捐十粒钱架设路灯,说好半个月完工。可半个月后,我专门回乡一趟,却不见一杆灯影。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原来,老书记的表弟和抓基建的副镇长的外甥争着承包这个工程,打了起来,要不是派出所那个吴所长及时赶到,还不知道谁死谁活呢。十粒钱我已交到镇政府去了,路灯却修不起来,你知道他们把这笔钱花到哪儿去了吗?”
“转捐给学校啦?”唐义猜道。
“不对!”马才气跺了跺脚。
“那给了人民医院?”唐义压着手指,咯咯响。
“也不对!”马才气提高了声调。
“那我就猜不出了。”唐义耸了耸肩膀。
马才气攥起拳头,打在扶手上,好在扶手里垫着棉絮,才不至于发出唬人的声音来,“他娘×,他们把白花花十粒钱拿去还了海牙餐厅的赊账,还说是经过那班鸟人集体研究的。像这样的父母官,再拿钱给他们,就是拿鸡往虎口里送!”
“那,我可就爱莫能助了。”唐义喝了一口茶,又在杯里添了些热水。客厅里静得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除了马才气一个人走来走去唰唰作响的脚步声。忽然,他停止了走动,哈哈大笑起来。
唐义不解,觉得马才气这笑声有点儿*,又有点儿阴凉。
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13)
笑毕,马才气贴在唐义耳旁,嘀嘀咕咕。
唐义瞟了瞟头顶摇曳的水晶吊灯,想起刚上大学时,报到后的第一个星期天,穿着拖鞋,被保安拦在一家星级酒店门口的狼狈相,也跟着笑起来。
南方大厦是一家三星级酒店,马才气拨了个电话,片刻,一位西装革履的客服部部长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
这部长人影未见,肉麻的奶娘腔就传到了客厅。
马才气头也不抬,自顾自地喝着茶,见部长走进来,这才挥挥手让他坐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部长是位四十多岁有些秃顶的中年人,一脸谦和,“老板,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
马才气跷起二郎腿,盯着部长足足有一分钟,然后才漫不经心地问:“你们中餐厅有几位迎宾小姐?”
部长一怔,不明白马才气为什么问这些,又不敢得罪客人,想了想,如实相告:“二楼中餐大厅四个,三楼高级包房六个,加起来一共十个迎宾小姐。”
马才气把只吸了两口的中华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又问:“中餐厅最高档的一桌酒席多少钱?”
部长朝烟灰缸望了一眼,答道:“发财扒龙(穿山甲)、龙(蟒蛇)虎(猫)相会、鲍鱼翅……一桌八千元足够了。”
部长话还未说完,马才气已从皮箱里抽出两匝人民币,抛到部长的大腿边:“这样,这两万元你拿去,其中一万元你给我订做一桌菜,等一下我们两个人去吃。另外一万元送给十位迎宾小姐,每人一千。”
“什么?迎宾小姐每人一千元?!”部长以为听错了话,差点儿叫出声来,心想,迎宾小姐每个月的工资才几十块,这位老板的脑神经是不是搭错了?
“没错,每位小姐一千元!”
“没错?”
“没错!”马才气走过去,拍了拍部长的肩膀,说道,“不过,有个条件。”
部长忙站起身,问:“什么条件?您说您说。”
马才气拉着部长的手,让他和自己一起坐在长沙发上,“其实,也没什么。等一下,我们兄弟踏进你们大厅门口的时候,请十位迎宾小姐分成两行,夹道鼓掌,齐声叫我们一声‘爷爷好’就行。”
刚才还一脸媚笑的部长听了马才气这话,嘴边的肌肉一下子僵硬了许多,“这个这个,恐怕不是钱的问题,小姐们可能不愿叫……”
马才气一听,把手收了回来,“不是为了钱,那些小姐会大老远从外省跑到我们这里来打工?这一千块可是顶她们一年的工资!”
“这个这个,我知道,一千块不是一个小数字……不过呐,不过呐,这样说好像有损人格……”
“这样吧,我们不要小姐用普通话叫,用我们潮汕话叫‘阿公好’就行了。”唐义在一边听着,心里觉得好笑,见两人为这事争得不可开交,便走过去,献了一计。
“好!”部长转忧为喜。
“妙!”马才气点点头,对唐义回眸一笑。
部长见多识广,也会说几句简单的潮汕话,知道外省妹不知道“阿公”是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