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树底的琴(第2/3 页)
“没错?”夏明德怒喝:“寻死觅活还有个什么样子!”
“信守诺言没错,越儿错在无视门规隐瞒长辈,和同门串通一气以身犯险。”一直坐着的子桑霖开口了,此时,子桑溪也带着子桑越回来了。
“子桑越,跪下。”
张忱翊转过身,看着一脸憔悴的子桑越,说不出话来。子桑越一身单薄白衣,连发冠都摘了换成了白色的发带。剑也没有带,除了腰间的缚灵石之外,没有别的装饰。
好像一身孝服,宛若在给谁祭奠。
“穿成这样来正阳殿成何体统,你是在给谁披麻戴孝!”夏明德彻底爆发,手里的拐杖直接朝着子桑越扔过去了,子桑溪眼疾手快挡下,走到夏明德身边,把手杖还给了夏明德:“夏前辈还是不要动气。”
“弟子深知私藏化阴符和禁书触犯门规,隐瞒长辈、牵连同门有悖德理,赴往黄泉是弟子妄下决断,种种当罚,弟子毫无怨言。方才夏前辈所说,弟子也并无反驳。”
为一个死人萎靡不振,真是丢人。
“弟子认罪从来都是穿着道袍来,你今天这般衣着,莫非是想离开南山?”子桑霖的眼神难以言喻,语气也带了很浓的无奈。
“南山弟子当心无杂念,摒弃糟粕,明判是非,取舍有度,潜心习剑,以一人之力护百姓安宁。如今弟子仍难放执念,一心寻得故友踪迹,是取舍失当,毫无决断之力,故弟子今日已将南山之物悉数交予师兄,罚过后,弟子便离开南山。”
“子桑越你疯了吧!”张忱翊也难以置信:“我把你从黄泉救出来不是为了看你这副德行的,你现在说走就走,想过我和师姐吗?”
“你小子也跟着去了?”夏明德问。
“是,去了。”
“真是管不住了。”夏明德冷笑一声:“你手里的琴是什么琴,知道吗?”
“张千诚的琴而已。”
“而已?”
“把琴给我,你的事一会儿再说。”子桑霖拿过千诚琴,看了一眼子桑越:“既不打算做我南山弟子,罚也不必了,你可以走了。”
“长老!”夏鸢急切道:“长老您罚他吧,您罚得越狠越好,别让他走!”
“先是帮着隐瞒,刚才还和父辈犟嘴,你也得挨罚,跪下。”
夏鸢噗通一声跪下了。
“长老,您罚吧,到什么程度您能让子桑留下您就罚到什么程度!我受着!”
殿门关着,殿前已经有弟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子桑霖坐在殿中央,面前跪着夏鸢和子桑越。子桑溪一言不发,夏明德怒气冲冲,张忱翊若有所思。
大殿内就这样一直尴尬着沉默,一直到天完全亮。子桑溪理了理衣服,带剑出门整训已经集合的弟子。
殿门打开的一瞬间,子桑霖也站了起来,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了殿门。
“弟子,见过长老!”
成百名弟子同时弯腰行礼,带钩和剑柄发出清脆的叮当碰撞声,一片藏蓝如海。
“南山门规末章,为何?”子桑霖问道,声音浑厚饱满,完全听不出这来自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心无杂念,摒弃糟粕,明判是非,取舍有度,潜心习剑,以一人之力护百姓安宁,以众人之力护天下太平!”
声音整齐有力,真真是震天响。子桑越背对着众人,依旧默不作声跪着。张忱翊低下头看着他,眼神“悲悯”。
子桑霖拐杖一拄地,高声道:“子桑越,无视门规,私藏禁书,于山内焚烧化阴符,隐瞒长辈,妄下黄泉,牵连同门,当罚!今日收其剑,罚禁闭玉寒窖四月,誊抄门规千遍,罚毕,逐出南山!”
语毕,众人鸦雀无声,眼神却不断。
“夏鸢,知情不报,混淆是非,藐视父辈,禁足珊瑚阁一月,誊抄《道德经》百遍!必以之为鉴!”
子桑霖说完,拄着拐杖回了正阳殿。殿门之内,夏鸢和子桑越两个人并排跪着。阳光落到子桑越肩膀上,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悲凉。檀香烟雾缭绕,尘埃浮空,一清二楚。
弟子们又去练剑了,一声声齐喝传来,子桑溪站在殿外监督,却心不在焉。
“越儿……糊涂啊。”
殿门内。
“还在这跪着做什么,去玉寒窖!”
“谢长老责罚。”子桑越叩首,而后转身,迈过了门槛。
一身白衣,和海浪一般的藏蓝格格不入。眼神淡漠,除了微红的眼眶看不出任何异于平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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