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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第一次被人这般伺候,韩苏很不习惯。他想问问无卦为何心事重重,可是身边太多人,一直找不到机会。
无卦半隐在房柱之后,安静地看着被众人围住的韩苏,手在袖下不断掐指暗算。
万事过眼,留有云烟,就算十拿,亦无九稳。
今日,绝对懈怠不得。
待一切妥当,梳洗的下人这才纷纷退下。
离吉时还有一会,韩苏接下来只需在此处等候礼部派人来引即可。
——终于清静了。
韩苏转过脑袋看向无卦。
“无卦。”他开口唤她,可她却一副完全没有听见的样子,依旧站在柱后,阴影洒在脸上神情难辨。
“无卦?”韩苏又唤了一遍,无卦这才向他走来。
看到他身着冠礼玄端服,黑底红边,宽袖收腰,越发显得公子翩翩,绝色倾城,无卦心顿了一拍,而后继续面无表情。
待离韩苏只一步远的时候,她直接伸手抚上了韩苏的袖子,“别动。”
韩苏愣了下,而后僵僵地坐在那处一动不动。
提起他右手的袖子来来回回仔细检查了几遍,最后她的眼睛停在了袖口——镶边的地方若影若现藏着一抹银色。
小心地一点点展开,一根约寸长的绣花针露了出来,而那针头上星星点点有着些许白色粉末。
果然在这里。
无卦施施然将那针取了下来随手就丢到窗外。
韩苏顺势就牵住了无卦收回的手,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一直不上不下的心平静下来——针在这处,如若不小心碰到定会中了那粉末的毒,而后果自然就是这冠礼无疾而终了。
他的手很凉,握住自己的时候还有点冰,无卦眉头微皱了一下,而后不声不响地握紧了他的手,“等下礼部来唤你,你且拖上一刻再和他们一同前去。”
“好。”韩苏不多问,点头应下。
“冠礼之时,有你父皇坐镇,你不用担心。”
“好。”
“如果有危险的话,记得要往有福之人身边跑。”
“比如?”
“你父皇,丞相大人。”
“嗯。”
这般的危险还不知有多少,真是何其漫长的一日。
“祈王爷,下官特来迎驾。”礼部的人来了。
韩苏索性在屋内闭目养神起来,也不作答。那门外礼部的人等了一会也不见王爷出来,便又出声喊了一遍,“王爷,吉时将到,还请移驾。”
依旧无人作答。
那官员有些奇怪,斟酌几番后小心地再次说道,“王爷,吉时不等人,且恕下官无礼进屋迎驾了。”他试探着推开了屋门,走进之后只见祈王爷坐在那处,安安静静地闭眼歇息。
“王爷”
那官员又要开口说话,却见韩苏半睁了眼语气不虞,“本王昨夜未睡,现下困顿得紧,一刻之后再叫本王。”话毕,他又闭上了眼不再作声。
礼部官员一时进退两难,不敢再叫,好在离那吉时还有一会,一刻还是等得起的,那官员便安静地等在一旁,随同而来的礼部人员也都站在一边等王爷小憩结束。
有人在心里暗骂的:昨个夜里不好好歇息,偏要装样子去迎什么百官,现下困倦了,又拿我们不痛快,真是的。
不过这冠礼,王爷是主角,还是不要触他的霉头比较好。礼部都是识大体的人,尽管韩苏这个王爷是个不受宠的,但好歹是个王爷,不是他们礼部这些普通官员能够怠慢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刻之后,韩苏如约醒来随礼部一同去了堂上。
无卦不声不响地跟在后头,在进正堂前缓缓隐在了东阶那处——她的身份不能上堂。
东阶是冠者亲属所在区域,她也算是祈王府的人,现下以婢女的身份站在一边倒也合情合理。东阶离加冠的地方不远,只有不到五丈的距离,这一点,无卦比较满意。
到现在,一切都有条不紊。
如若刚才韩苏早离开一刻,那他们在去正堂的路上会迎面遇上一队拿着端酒的侍女。而后因某侍女脚下不稳,打翻酒盏泼于韩苏之身。冠礼重要,履必净,则韩苏需回屋更衣。这一来二去时间上要耗掉不少。
吉时若过则自然需另择一日,礼法不可废。自然而然就多出了更多的时间给那些需要它的人。
当然这些都是小节,重要的是——那泼出的酒不是一般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