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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卦再次醒来已是一日之后。她只觉全身无力,睁眼后看到师父正坐在床边帮自己把脉。
“师父。”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你醒了。”师父松开她的手,叹了口气,认真的说道,“是为师不好,为师忽略了你还只是个孩子,受不起这反噬之力。”
“反噬之力?”
“嗯。凡泄天机者必遭反噬,只不过随着算卦之人本身的心性强大,这反噬的影响会变小。你还小,所以不太能承受。”
“泄天机”无卦低低地重复道,“对了!对了!李姨,李姨怎样了!”
姬老头安抚地拍了拍无卦的脑袋,有些不忍,“李娘子她,昨日下午就去了。”
“什么!”无卦瞪大了眼睛,“怎么会!”
“李娘子下午想回家里收拾东西,她夫君便是那时发狂将她杀了的。”姬老头的声音很平静。
“竟然提前了”心中有涩涩的东西涌起,一直涌到了她的双眼。
“阿卦,命不可强求。为师此次没有拦着你,是希望你看清楚。我们这类人,对命是只能知不能改。”
“师父”拽着师父的袖子,无卦将脑袋深深埋入了他的怀中,双肩不住地颤抖。
“阿卦,这是命。人各有命。”
无卦趴在师父的怀中泣不成声,小小年纪的她第一次明白了生命的脆弱,也明白了属于卜卦人的悲哀。
最后,她哭到力竭,在师父怀中慢慢睡去。
看着她尤带泪痕的睡颜,姬老头心中不忍。
阿卦,为师只盼你这一身平庸无灾,平安到老。但愿这一次能让你明白不可轻易改命,方可得一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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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李娘子,那酒肆自然也就关了。
她夫君被人揪去见了官,有大夫给瞧了,说是从战场下来九死一生内心产生了魔怔,误将自家娘子当成了敌人,只需多修养就好。
可这律法严明,杀人偿命,李娘子的夫君被关了段时间后,处决的批文就下来了——秋后问斩。
可怜的是李娘子的婆婆,白发人送黑发人,孤苦伶仃地一人生活,没多久也就病死在了家中。
这一切的一切和无卦当日从卦象上看到的一模一样,所有的差别只是时间而已。
那以后,无卦每每和师父下山,再也没有站在一旁观卦,只去别处买些必需品而后就到边上逗着小黑玩耍,等师父收摊了便跟着回家。
——既然改不了,看了又有何用。
日子在平淡中一日日过去。
没有了杏花酒,姬老头便换了别家买酒。
无卦给师父准备的新竹棍替换了那根已经磨秃了的旧棍子。
无卦还学起了酿酒,杏花酒。前日里刚刚埋下去几坛,等到来年就可以喝了。
她想着:先不告诉老头,到时给他个惊喜。
可是,她没有想到,这酒一埋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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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儿黄,风儿凉。
古人都说多事之秋,而这一个秋对无卦来说确实是很不平静。
无卦清楚得记得,三日前,师父一人在屋内卜卦,突然连声大呼,“畜生!畜生!”
她匆忙进屋,只见师父一手扶桌,一手在身侧紧捏成拳、微微颤抖,平日里算卦的那只龟壳被扔在了地上。许是因为暴怒,师父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
“师父?”无卦试探地叫了声。
听到她的声音,姬老头深吸口气,而后随意挥了几下手,“为师无碍,你且出去。”
“可是”
“阿卦,出去。”师父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无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退了出去。她心中莫名——究竟是何种事情让师父如此动怒?
姬老头的脸色一直不好看。
晚食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无卦不敢多话,老头在气头上,还是不要自找麻烦的好。
不过,话说回来,长这么大,老头这么生气的样子她只见过两次。加上今天,正好是三次。
第一次是在她四岁?还是五岁?记不大清了。
那时她和师父正暂住在一个小村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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