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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本想跟她过一过心机,试探下她的底牌,但一看到这张脸,纵然才见过她执掌乾坤,镇君王灭血牙,可真正近看,他会发现这张脸比之前更加苍白,这种苍白甚至有几分透明。
他忽想到那一台戏,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是怜惜吗?天下有谁敢自以为是得去怜惜她。
但最大的奇怪在于纵然她此时大权在握,近乎君王,却仿佛比从前更落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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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洗刷宫廷,流淌于城池,地面石板净面泛青,盛了薄薄的水,几可如镜,靴子踩踏在上面,溅起些微水声,若是整齐了,就越过了磅礴雨声。
动静合一,起心中涟漪……
那长长一列从宫中出,直过街头,城中百姓似还有许多人不知朝堂巨变,或许知道了也只能默默闭门等待,等待这场雨过去。
但也是此时,宫中消息也主动传递开来。
国宾楼高处,太子宴看着那列队从街头过,他看了许久,直到看不见踪影才深深叹气。
他仿佛有些明白为什么许青珂如今为何把他当陌路人。
他不是他,她也不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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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许府。
许青珂要进门的时候,秦夜开口:“我本以为许大人会宿宫中。”
“不喜欢。”许青珂只淡淡回了这么一句。
秦夜既惊讶,又隐约觉得理所当然,宫廷于这个人而言可能真有几分厌恶。
那么她所为,复仇大于争权?若是如此,可能就于他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了,只在于对方愿不愿意将蜀国让于渊。
秦夜正这么想,却不能再问,因为对方从前回答过了。
“公子,您回来了。”
守门的人很有规矩,对秦夜等人到来没有任何反应,不激动不恐惧,只一如既往接引。
许青珂进门,秦夜知道自己恐怕入不得许府那道门槛,于是只能目送她,却偶然看到许青珂宽大的袖子下面有隐隐血迹,他愣了下,眉头顿时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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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娘子已经闻讯赶来了,一看到许青珂就有些紧张:“公子,你……”
许青珂抬手,赵娘子顿时禁声,只能看着许青珂一步步走过走廊,走过中廷,跟着的人越来越少,最终,连赵娘子都只能留在内廷拱门外面。
她的脸上有深深的忧虑,几个高手也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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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角靴子是微湿的,水滴在地上逐渐成型,清浅的水渍,寂静的背影。
许青珂一个人走在那寂静的走廊,院子里花草在雨水拍打下有些摇曳脆弱的模样。
天阴沉沉,雷雨茫茫,这走廊不知何时起变得很长很长。
她走得很慢,走着走着就扶了柱子,扶着一步步走过去,却不入正屋,只下了台阶,雨水毫不留情,不会因为她是谁而温柔,也不会因为她长得如何好看而眷顾,那雨水很大,眨眼就让她浑身湿透,但她的步履反而变快,有几分急促有踉跄的意味,撞倒了几盆花,花盆落地,铿锵铿锵。
院外,赵娘子等人脸色齐齐一变,但许青珂刚刚那手势他们都看到了。
那是命令。
而此时,许青珂却到了那院子小莲池前,一只手抵着那瓷砖,狼狈弯腰,另一只手捂着嘴巴,粘稠的鲜血从苍白的指尖流淌下来。
她起初还想捂着,后看到血在水中稀释渲染,猛然就回到了当年她父母惨死的样子。
血,无数的血,混着肉,刀剑刺骨。
雪是不会稀释血的,只会将它衬托得无比夺目,她跑,不断得跑,后面还有她父亲的呼喊。
逃离那地狱。
她笑了,手放下,喉下涌出的血越来越多,不大的池子里仿佛都变成了血水,她的人倒映在血水里。
仿佛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出不来了。
许青珂的视线恍恍惚惚,其实她这些年从未逃出那尺寸之地。
不管她怎么跑……
她无力得坐在了池子边上,像是再没了力气。
忽然,一个白影从她身后来,姿态高端清华,却行云流水得弯腰跪地,从身后用宽大的雪白衣袖拢住了,将要倒地的她抱在怀里。
——在此之前,他甚至已多年不跪君王。
他抱住了她,像是咬牙切齿。
“许青珂啊许青珂,有一天我若死了,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