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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承诺。
“总之见机行事,先别自己激动起来,乱了阵脚。”章诗吟心中颇有领悟,吵架吵赢了没有用,输了面子赢了里子才重要。
午后三点,穿着旗袍、盘着头发的侯雪琴现身了。多年来她都是这种模样,身为女子高中校长,她自认这是最典雅、最得宜的装扮。
这回她带交换学生去姐妹校学习,又访问了几间教会学校,不知不觉已过了三个多月,台湾从春天转为夏天,满目的灿烂阳光,想起来欧洲可真冷啊。
“妈,你回来了。”章宇伦上前替母亲推行李,神色复维。
诗吟则一派清闲地招呼:“哈啰~~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不能突破一下尺度吗?”她喊不出一声“妈”,因为母亲说过她不配喊这个字。
看到儿子来接机并不让她惊讶,但是连女儿也出现了,这极不寻常,侯雪琴暗自皱起眉头,该不会有什么坏消息吧?
瞧女儿那身古怪打扮,挑染的鬈发搭马靴,银色墨镜配花衬衫,她看了就不顺眼。
“你干么摆张臭脸?时差很严重啊?”章诗吟靠近母亲,嘻皮笑脸地问。
“你别靠我那么近。”侯雪琴对女儿没有好感只有反感,除了因为女儿处处跟她唱反调,更因为那段她至今无法接受的同性恋情。
诗吟故作好心地说:“我们家有了两个新成员,我怕你应付不来,先教你怎么跟人相处,免得一下就吓跑人家。”
“两个新成员?你们谁要结婚了?”侯雪琴挑起眉头,首先怀疑起儿子,毕竟他比女儿更有可能结婚生子。
“不是这样的。”章宇伦不知该如何告诉母亲,离家十年的大哥已过世,只好打个暗号叫妹妹接话。
诗吟会意,拍拍母亲的肩膀,嘿嘿一笑。“有句话说得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再怎么想也想不到,老天爷居然跟我们开了个大玩笑,等你看了就知道。”
“我跟你有那么熟吗?”侯雪琴冷冷推开女儿的手,往大门走去。
诗吟表面无所谓,内心只能叹息,她跟母亲的距离比银河还远,牛郎织女一年一见还会喜极而泣,她们俩却是相见不如不见。
上了车,三人一路无言到家,终于看到章家大宅,管家傅正庆站在门口迎接,笑容满面,眼神闪亮。“欢迎夫人回来!”
“把我的行李拿到房间,还有给我来杯冷饮,台湾可真热。”看到傅正庆,让侯雪琴稍微放心了,有他在就不会有事的。
然而眼神一转,她看到一个年轻女子牵着一个小女孩,傅管家怎会让陌生人进来?太奇怪了!
章宇伦替她们介绍彼此。“妈,这就是我们家的新成员,简爱玲和章淳淳。”
“妈,初次见面,你好。”爱玲鞠躬问好,心中忐忑。
“奶奶好!”淳淳穿着蛋糕裙小洋装,送上美丽花束。
“你们是谁?”侯雪琴没有立刻收下花,第一个反应是先问儿子。“宇伦,莫非你跟这位小姐生了孩子?”
她的推测不是没道理,这小女生继承了双亲的特征,看来就像宇伦和爱玲的孩子,但是瞧这小女孩也有六、七岁了,怎么宇伦会隐瞒了那么久?
章宇伦很想承认,可惜这并非实情,他必须说出最残酷的事实。“妈,淳淳是哥的女儿,但是哥已经过世半年了,病因是骨癌。”
“你说什么?”侯雪琴摇晃了一下,差点站不住。
章宇伦连忙扶住母亲的肩膀。“我们都不知怎么告诉你,怕你在国外心情受影响,决定等你回来再告诉你。”
前后才一分钟的差别,阳光却失去温度,蓝天转为阴暗,侯雪琴顿时从脚底冷起,怎么会是这样的?汉翔离家十年了,居然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气氛低迷中,淳淳走上前说:“奶奶,你不要太伤心,这束花送给你,是我妈妈种的,我帮忙剪的,欢迎你回家!”
“嗯……谢谢。”侯雪琴收下了花束,淳淳的笑容让她暂时忘却伤痛,然而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她转向爱玲说:“我有话想跟你谈谈……到我房里去。”
“是。”爱玲不自觉地僵硬起来,婆婆给人的威严感十足,而她们即将单独相处,但愿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也算我一份吧!”章宇伦不愿让爱玲独自面对。
“用不着。”侯雪琴看了媳妇一眼,率先走向房间,爱玲也只好乖乖跟上。
诗吟推了推二哥的手臂,低声道:“甭担心,爱玲比你想象中坚强,虽然她看起来像个小红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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