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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切碎,就这么整块儿地加热。用筷子将煮得硬硬的、质地密密实实的豆腐戳碎来吃。非得是街头拐弯处那家豆腐店的豆腐才行。从年初三起,豆腐店就已经开始营业了。母亲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兴冲冲地为我做着水煮豆腐。
味道真好。我说。你从前就爱吃水煮豆腐啊。母亲高兴地回答。我自己怎么也做不出这种味道来耶。这个么,是因为豆腐不一样吧。月子你住的那儿没有这种豆腐卖吧?
说到这里,母亲沉默了。我也默默不语。默默地把豆腐戳碎,滴上加入清酒调制的酱油,默默地吃着。两个人都再也没说任何话。是因为无话可说了吗?也许是有话要说,却突然不明白该说什么好了。理当是很相近的,可却因为距离过近反而不可企及。如果勉强硬要说些什么的话,仿佛便会从脚底下的断崖上一个倒栽葱,笔直地摔落了下去。
过年(2)
月子,比如说敝人假使在几年后与离家出走的妻不期然而相遇的话,也许会产生象你那样的一种心境吧。可是,仅仅是回去看了一趟母亲,而且是与母亲住在同一社区,竟也会那样的吗?月子你是否有点儿夸张了?如果是老师的话,他也许会这么说我。
母亲和我,两人好象性情相似。如果是老师的话可能会这么说的吧,然而事实却是,后来我和母亲便怎么也无法再好好地交谈下去了。就这么,一直挨到哥哥一家回来,双方始终避免直视对方的脸。正月午后微弱的阳光,穿过落地窗径直投射到熏笼1的脚下。我把吃完水煮豆腐的沙锅和盘子筷子端到了厨房里,母亲便在水斗前冲洗。洗好的东西,我来擦干它吧?我问道。母亲点了点头。微微仰起脸,笨拙地轻轻一笑。然后,两个人便沉默不语地并肩站着,一道收拾洗好的东西。
年初四便回到了自己的家。到初六正式上班的整整两天里,我一直在埋头大睡。睡眠与回老家时有所不同,没完没了地做梦。
上了两天班,接着又是休息日。因为已经不再觉得悃了,所以只是磨磨蹭蹭地赖在被窝里。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放着泡好了茶的壶,还有茶杯、书以及几本杂志,躺在被窝喝着茶翻阅杂志。吃了一两个橘子。被窝里的温度比体温略高。很快又迷迷糊糊了起来。没睡一会儿,醒来又重新翻翻杂志。于是,便把吃饭的事给忘了。
坐在一直摊在榻榻米上没有收拾的棉被上,我往脚底流血的伤口处贴上了卫生纸,等待着眩晕的消退。视野就如同即将坏损的电视机的画面一般,闪烁不停。仰天躺下,一只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感觉到心脏的鼓动与伤口附近血流的鼓动,略微有点差异。
萤光灯坏了的时候,天还有点儿微亮。由于眩晕迟迟没有消退,因此分辨不出是天还没全黑呢,还是已经完全黑透了。
枕边满篮的苹果,散发着香味。在冬日寒冷的空气中,它们散发出比平时更为浓烈的香味。我总是把苹果一切为四之后再削皮,而母亲却是拿着整个苹果、一边旋转一边用厨刀削皮的。我用昏昏沉沉的脑子回想道。曾经为从前的恋人削过苹果。我原本就不善于烹调,而且即便是做得很出色,但是为恋人准备盒饭、去他的房间勤勤恳恳地为他做菜烧饭、或是邀请他来品尝自己亲手做的晚餐之类,也不符合我的趣味。我害怕一但这样做,便会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我还讨厌对方会以为他自己是被拖入进退维谷的窘境的。其实堕入这种进退两难的窘境也无所谓,然而我却做不到简单地承认无所谓。
削苹果皮的时候,恋人很诧异。你倒还会削苹果皮呀。他这么说道。削皮之类当然会的啦。这倒也是啊。当然是喽。在这样的交谈之后,没过多久,便与恋人疏远了。并不是哪一方主动提出来的,而是不知不觉之间便互相不再通电话了。倒也并非因为彼此讨厌对方,而只是不见面的话也不去刻意强求,于是,日子便一天天地逝去了。
大町你这个人可真够洒脱的啊。友人曾经这么说过我。他已经给我打过好多次电话啦,跟我商量来着,问月子到底对他是怎么想的。大町,你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呢?他一直在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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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3)
友人的视线紧紧地锁定了我。他为何不直接对我说,而是找我的朋友之类商量呢?我不禁呆然,百思而不解。我把这一想法如实地告诉了友人后,友人长叹了一口气。这个么。她嘟囔道。这个么,因为恋爱时人是很不安的嘛。大町呀,难道不是这样的么?
那件事和这件事,风马牛不相及呀。如果感到不安,则理当冲着当事人我来,才合乎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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