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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目光猝然一亮,似有了悟。他摇摇头。
郁竹点点头,眸光十分柔和。
“那么,我也不会。”
晏之临凝望她,沉默良久,倾身过来搂住她。他将下巴抵在她肩上,垂下了眼帘喃喃道:
“可是,郁竹,你今年才十八岁。”
两个月后。
八月的一天,晏晋带着五六位后妃,来隆福宫探望休养多日却病况日下的太子。晏之临已无法下地,只能躺在床上向父皇问好。他睡了半日,精神尚好,与父皇谈了多时,却隐有交代后事的味道。几位随同前来的后妃撑不住,都背过脸去偷偷抹眼泪。
晏之临望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郁竹,道:
“郁竹,你过来给父皇跪下,好么?”
郁竹微愣,不明白他的用意,却还是依言过来,跪了下去。
众人亦是面面相觑。
晏之临道:
“父皇,儿臣若是不治而去,求您让她回赵府去。”
郁竹心头大震,抬头看向晏之临。晏之临却只看着自己的父亲。
晏晋看了眼郁竹,皱眉道:
“她是你的王妃,如何能随便出宫?”
一旁的惠妃亦道:
“她与你名分已定,如今虽未诞下子嗣,也是皇家的人――”
晏之临微阖上眼,道:
“我俩并未圆房,她现在仍是清白洁净的女孩儿。”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无数道揣测、猜疑的目光落到郁竹身上。
郁竹微微发起抖来。
晏之临道:
“父皇莫要怪她!是我身子不好――我俩没有夫妻缘分――所以,请父皇下旨撤去她的王妃名衔,放她出宫去。她既然还是姑娘家,自然回赵府便可。”
说到这里,他忽然睁大了眼睛,直着脖子死死盯住了父亲。淡如白纸的脸颊泛起一层红光,盖着被子的胸口亦微微起伏。
屋中突然沉寂。众后妃不敢出一声大气,只看着皇上如何发话。
晏晋先是不悦,良久,他长叹一声,道:“既是如此,好罢,希望你母后不会责怪我。”
晏之临如释重负,冲父亲微微一笑,道:
“父皇如此宽厚仁慈,母后泉下有知,必定含笑称许。父皇向来一言九鼎,儿臣很是放心。”说着,他从被下伸出一只手,轻触郁竹的臂膀。
“郁竹,给父皇磕个头罢。以后,倘若我不在了,他仍会好好顾惜于你。”
郁竹侧首去看晏之临。后者亦正凝视她。如丝的目光,混着爱恋、怜惜以及淡淡的欣慰,将她的心缠绕得又麻又痛。
你的心意,我是明白的。
好的,我愿意领受你的这份心意。
纵然没了名分,也许阴阳相隔,可是,无论我飘落何方,我的心里,只你一人而已。从甘泉宫那刻开始,直至遥远的未来,你,永远是我的丈夫。
窗外,夏日的玫瑰浓丽鲜艳,一只翠色小鸟箭一般掠过长空,飞向远方。
郁竹朝着晏晋,重重地叩下了头。
晏之临的唇边扯出一抹微微的笑意;然后,他疲乏地阖上了眼。
这是晏之临最后一次当众流利连贯地说话。随后,他便陷入了长久的昏睡。在太医们匆匆而沉重的脚步声中,内廷开始派人置办上好的棺木,隆福宫里一片愁云惨雾,叹息与抽泣充斥宫中每个角落。
郁竹足不出户,整日在床头看护。晏之临难得清醒一刻,她便小心翼翼地喂其吃药,或者趴着床头与他细语,偶有经过房门的宫女看见这一幕,总会不由自主地松口气,觉得也许上天也不忍心生生拆散这对情深意重的年轻人罢。
然而,晏之临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郁竹的话也越来越少,她默默地散步、看书、做事,或者独自坐在院中发呆。晏晋答应了皇儿的请求,但没有立即下旨撤她的封号。不过,她毕竟未与晏之临行过真正的大婚之礼,因而仍是长发垂肩的女孩儿装束,隆福宫里的太监宫女仍称她为“赵姑娘”。
时光推移,一晃眼间,就进入了九月。蔚蓝的天空渐渐深远,庭院里的风也不再燥热。
这天傍晚,晏之临突然醒过来;他的精神竟比往日好许多,倚着床头由郁竹喂了小半碗参汤后,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光彩。
窗外正是夕阳西下,彩霞满天,他又提出要去院中瞧瞧。郁竹好生犹豫,却见他神情迫切,最后还是同意了。翠澜帮着她,替晏之临穿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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