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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少恭笑,也不否认:“我倒想看看,他们能干些什么。”
陵越轻声道:“少恭真是好心计。”
欧阳少恭眸光一闪,颔首道:“师兄过誉了。”
“所以你对身边之人,也都是这样的么?”
时间仿佛是凝滞了片刻,欧阳少恭抬首道:“师兄什么意思?”
陵越低头为自己续了一杯水,雾气袅袅飘散开来,翻卷出奇异的形状。
他的声音很低柔,不快不慢,但一字一句都无比清晰。
“屠苏自下山之后的一切动向皆被你引导着。他刚到琴川,你就回来。据我所知,你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乡。后来你来江都,他跟着来江都,你要找玉横,他便帮你找玉横——屠苏虽聪颖,但心地单纯,难免会被影响到他自己的决断。”陵越静静地看着他,淡黑色的眼睛如水墨点就,凝定时愈发意味深长——
“不要告诉我,这些都是巧合。”
茶雾在杯沿结成了一圈细细的水滴。
欧阳少恭深吸了一口气,薄瓷茶盏轻轻搁在桌子上:“我承认,我是在利用屠苏。”
他承认得太快,陵越眉目微挑,望着他道:“利用他,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欧阳少恭眨了一下眼,眸色因酒气熏染带着水光,“我力量不足,想重塑玉横但苦于孤身奋战难以成功,而屠苏是天墉城弟子,剑术超群,又不被天墉城众人所接纳,我带他下山让他帮我找玉横,既达成了我所愿,又让他得以自由,不好么?”
“只是这些?”
“还能有什么?”欧阳少恭瞳孔中染上讶色,忽而似有所了悟,嘴角笑容变得奇特,“如果师兄是因为我的一些举止而心绪紊乱,对我产生了疑虑,那倒是可以理解的。”
陵越微微一怔:“少恭言行,确有逾矩,我想……”
“百草囊是我故意丢的,”欧阳少恭抬手打断他的话,懒懒笑道,“因为我相信你会来,所以我想告诉你,我在等你……至于我放在你枕边的那个剑穗,少恭认为,其样式太过简陋,配不上师兄的人品,所以拜托奉琴在江都古董行打听到这么一件玩物,师兄难道不也觉得我这件更好些?”
“剑穗是芙蕖送我的东西,与你有何干系?”如竹叶削成的眉梢带了薄薄的怒意。
欧阳少恭有片刻失神,他抬手拉住他的衣袖:“我让你生气了吗?你要是不在意你又何必生气。”
陵越顿住:“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你一直都在逃避,对不对。”眉目漂亮至极的青年敛去轻佻笑意,说话口齿逐渐清晰。
陵越心中一沉到底,像巨石坠入深海,他下意识地狠狠挣了挣衣袖,不料那人抓得更紧,一双清亮眼眸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字认真道:“你想要我说出来吗?我做百草囊,是我重了私心;我送你剑穗,是我嫉妒芙蕖的心意;我宴上与他人亲昵,是你刻意在躲我,我不开心——不管你承认与否,你总要知道,这都是因为……我爱慕着你。”
我爱慕着你,在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刻,在与你短暂分开的日日夜夜,在我完全理解不能,在我聪明反被聪明误,在我心绪百结无人解只差一杯忘世洗尘缘……从我妄想将你拉下神坛的那一个念头起,我时时感到无比疯狂的雀跃——陵越,我的大师兄,为了你,我耗尽心神,唱遍我所知的人间旖旎腔调,只为你有片刻的动心……我这样,你可满意?
桃花眼眸眸色深沉浓稠如许,映着那人面色渐渐变得苍白。
陵越颤抖着嗓音道:“荒谬,简直是荒谬!你,你……”他一时话难出口,猛一拂袖,抓起霄河剑夺门而出。
“陵越!”欧阳少恭脸色一变,紧跟着冲了出去。
花满楼下层依旧人来人往,端盘子的小厮被人一把撞倒,茶水撒了一地,刚要叫喊又有一只锦缎靴子踩在那汪水上,溅了他一头一脸。小厮骂骂咧咧坐起来捞盘子,眼角余光瞄见后面追的那人衣着不俗,不由幸灾乐祸,敢情这有钱的是遭了贼了?
山水屏风大而显眼,陵越侧身绕过,夺门而出,急促的脚步声紧随而至,他猛地站定,后面的人一愣,也刹住了脚,却不小心撞到路边的一根矮栅栏,弯腰捂住肋下,咝了一口冷气。
欧阳少恭忍着痛扶着那栅栏抬头,青衣剑客背影僵直,但他不敢贸然上前。过了许久许久,那人似乎终于平静下来,转过身时一张清隽的脸上已强自压下了波澜,衬着如水月光以及花满楼照映的灯火,甚至会让人一瞬恍觉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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