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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会?”凌少飞转转墨色琉璃似的眼珠子,胳膊弯着平搭在桌子上,笑盈盈地看看凌少樱,又看看小酒馆的角角落落,满脸悦色,“朕记得清楚呢!那天正好是她与皇叔,就是你父皇大婚,怎么忘得了?”
怎么忘得了?那一袭大红礼服的裙尾长长地拖在地上,跟着她奔跑,沾染了层层尘土,却掩藏不住金光闪耀的呈祥龙凤,看傻了满街游荡的痴人。
“那天朕跟父皇从婚宴上出来以后,本来是想着回府的,怎么却远远看着那本该坐在新房里洞房花烛的新娘子提着裙子沿着小街就跑进了这儿。她也真是,自己笨也就算了,非要让别人都知道她好笨!哪有人闲来无事穿着司制房的婚服到处跑的?那么大红的颜色,就算是绕着洛阳跑一圈也仅此一件,别无分号,呵!”
拿起茶杯正要喝茶的凌少樱牙齿咬在了杯面上,咯吱一声,很是干脆。她母后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怎么会做出那么蠢的事?
不过,真像是她会做的事呢!无论是对是错,总让人情不自禁地想笑。
酒菜上来得很快,且不论味道,单是色泽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纵然是钟鸣鼎食惯了的人,也忍不住想要大快朵颐一番。
凌少飞推开茶盏,换了酒盅,自己斟上一杯,小口小口地啜下,唇齿间都弥了轻淡的醇香。
“也是在那天,朕的父皇喜 欢'炫。书。网'上了她。”
凌少樱没有特别惊诧的表情,只是手中茶盏里的水面起了细细的涟漪。
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不说,似乎就没人知道。一旦说了,就好像是被拆穿的谎言一样,苍白无力。凌之风喜 欢'炫。书。网'皇甫雪青,很多人知道,但是从来没人说破过,凌少飞是第一个。
何必呢?都是心照不宣,又何必在时过境迁之后旧事重提?
“九月九日,重阳菊花。那天恰好是重阳节。菊花为聘,满城都是金色,可真应了那句话,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凌少飞的笑不染轻愁,不似悲戚,只是少了几分明亮,沉静了许多。
凌少樱一手托腮,微微一笑,漂亮的眸子琉璃似的清亮,“哪个九月九日?哪个重阳?”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满是肃杀之气的句子,用到大婚上似乎太过了,倒更适合自那之后的二十年,又一个满城金色的重阳。
那一天,宫廷之乱,祸起萧墙,宣帝骤崩,殇帝即位。
莫朝盛世的伊始,也有着无法避免的血色沉疴。
凌少飞挑挑眼睑,对上凌少樱水意清凉的眼睛,倏然一笑,又抿紧了唇,转着手中的杯盏,细瓷白酒,映着一如当年的精美面容,人影摇晃。
“宣和初年,九月重阳,朕最后一次见到你母后。”叹息声轻的几乎听不到,眉宇间忽然凝起的沉寂却清晰可见,淡淡地氤氲在那里,挥之不散。
凌少樱端着茶盏的手明显颤了一下,“最后一次?”
“是,的确是最后一次。”凌少飞涩涩地笑一下,一口饮尽杯中女儿红。
沉默了一会儿,凌少樱沉吟着,低声问道:“什么意思?”
“等到重阳吧,小樱。”凌少飞转着酒杯,不去看凌少樱此时的模样,“今年菊花满地之时,朕会让昭阳宫的大门为你打开。到那个时候,如果你还坚持现在的想法的话,朕会退让。”
凌少樱垂着眼睑,也垂下了声腔,“你能让她见我吗?如果她不愿意见我,宫门打开了又如何?倒不如锁着,也好让我有那么一点希望。”
“朕没办法让她见你,”凌少飞坦诚,“但是朕能让你见她。”顿了一下,又沉声道,“而且朕可以跟你保证,她没有不愿意见你,一直都没有。她只是,不能见而已。”
不是不愿意见,而是不能见?
凌少樱抬起眼睛,定定地看着凌少飞。凌少飞却是撇过头,扬起唇角,微微一笑,伸手夹了几根笋丝,细嚼慢咽的程度堪比某只萧姓公子,明显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心情不甚佳,凌公主深呼吸,赌气地侧着脸给了皇帝一个白眼,原本漂亮的眼睛虽然不怎么漂亮了,却是显出最真实的情致,小孩子似的纯真可爱。
凌少飞笑一笑,亲斟了一杯女儿红,满面生光地递给最宠爱的小妹。“放心,朕保证你见到的一定是原装原版的母后,绝不掺假,来,常常,这酒味道真不错!几十年如一日,也难得!”
“哼!”凌少樱再翻一个白眼,却还是接过了酒,一饮而下,比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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